池萦之惊了。

    还真他妈的是朱瓴那货!

    怎么又回来京畿大营了!

    军中效率极高,不一会儿便收拾出来一处空军帐,按照高级将领的规制摆好了帐子里的行军用具,请池萦之住了进去。一名亲兵恭谨回禀说,“军医实在太忙。池世子稍候片刻,小的已经去请了最好的军医,马上就来。”

    池萦之连连拒绝,“军医忙他们的,不必管我,不必管我。”

    那亲兵以为她在客气推辞,连忙殷勤回道,“必须的,必须的。”

    池萦之:“……”

    池萦之趴在单人尺寸的行军床上瘫了片刻,想起等下要怎么推拒军医看病,不由犯了愁。

    太子爷那个狗鼻子,下着雨赶着路,他怎么还能闻得出来呢。

    趁没有人,她匆匆做好了准备措施。临时搭建的军帐并不讲究,帐子直接搭在土上。她原地挖了个浅坑,把沾了不多血迹的深色外裤给埋了。

    坐在帐子里,用过了午饭,她开始感觉鼻子有点痒痒的,阿啾——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披了蓑衣,路上还是伤风了?她揉着发红的鼻子想。

    下午时分,天色昏暗,帐子里提前点起了油灯。

    帐子外终于响起一阵轻捷的脚步声,营帐帘子被人从外面掀开了。

    池萦之早有准备,没等人进来就噗一下吹熄了灯,飞快钻进了被窝里,蒙着头用带着些鼻音的声音道,“多谢大夫拨冗前来,给池某看伤病。池某并无大碍,只有些伤风而已,已经睡下了,留下些伤风药即可,不必耽误大夫的时间了。”

    帐门口那人停了片刻,放下了帘子。

    池萦之猜想军医走了,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把蒙头的被子往下拉了点——

    迎面正对上一双饶有兴味的闪亮的眼睛。

    黑暗的帐子里,看不清面容轮廓,隐约显出一道刀疤横亘在眉骨之上。

    池萦之呆滞了片刻,猛地坐起身,放声大叫,“啊啊啊——”

    嘴巴被捂住了。

    “池世子何必见了朱某就吓成这样。”朱瓴的嗓音阴恻恻在她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