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护腿跟旁人的护腿不一样,穿在大腿根部,护着靠近马鞍的大腿内侧部位,专门防磨破皮。

    这次千里迢迢入京,阿重把整套护腿预备着,放在辎重里带来了。

    ——但谁让今天太子爷一声招呼不打,直接把人带出城了呢。

    别说棉布护腿了,连金疮药都没有。

    她用手隔着衣裳按了按大腿内侧,刚下马时还不觉得,歇了一阵,反而火辣辣越来越疼,估摸着是磨破皮了,便小声问楼思危,“大侄子啊,你带了伤药没有。”

    楼思危吃惊地反问,“叔啊,你的腿真伤着了?我没带药,问问随行的高公公?”

    池萦之:“算了吧。”

    对面坐着的韩归海听到了几句,满肚皮的火找到了发泄的地方,蔑视地道,“骑个小半天的马居然能磨破大腿,池世子的弓马功夫都是虚的吧。可惜了陇西王英雄盖世,后继无人。”

    “你!”楼思危勃然大怒,扔了碗指着韩归海喝道,“你这么厉害,整天阴阳怪气叽叽歪歪的,太子爷在的时候你怎么哑巴了!也不看看你自己刚才那怂样!”

    韩归海同样大怒,跳起来指着楼思危喝道,“我怂,你又好到哪里去!韩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病着胜之不武,等你好了战一场!”

    楼思危:“不必!现在就来战!”

    坐在剑拔弩张的两人中间的池萦之:“……别吵了。安生歇会儿不行吗!”

    东宫眼皮子底下,打架当然是打不起来的。

    斗鸡眼似的两人摩拳擦掌,还没动真家伙,就被赶回来的禁卫左右拉开了。

    禁卫们问明了起因,两位世子斗殴是因为韩归海嘲讽了一句池萦之,不敢耽搁,赶回去如实地禀告给了太子爷。

    隔着七八丈距离听到了一声寒凉的笑。

    一名禁卫飞奔过来传口谕道,“你们三个还真是能闹腾。此事因为池世子而起,就请池世子移步过去太子爷那边坐着吧。”

    池萦之:“……讲讲道理。我从头到尾除了劝架没说其他的。”

    禁卫听了,飞奔过去回禀。

    过了一会儿,同样的人又奔回来,“太子爷口谕,跟孤讲道理,找错人了。还请池世子赶紧移步,太子爷那边等着呢。”

    池萦之没办法,抓着吃剩的半块胡饼就过去了。

    司云靖踞坐在篝火旁,人在城外,便也没了皇城里的那么多规矩,一只手肘随意地横在膝盖上,另一只手里同样握着块胡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