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隐名义上是霍荀娘家的表妹,因父母双亡、身体病弱,被霍荀收留,养在别院。
辜隐在青楼的时候,宝娘很少让她接触人,年幼时还放她跟人相处,大了一些后,辜隐就日日被关在房间里,从不轻易外出。所以花楼里认得辜隐的人很少。宝娘去世那年,其他识得辜隐的几个人也被霍荀处理了。
被霍荀带到这别院,从十二岁到及笄,一直都是表妹的身份。
霍荀想把辜隐送给残疾的嫡兄,便提前给老王妃通了气。
“母亲,您知道的,我有个娘家表妹,可怜其父母双亡身体又病弱,一直养在别院里。而今到了及笄之年,竟找不到一位长辈为其加礼。姨娘前些年去世,儿身边除了母亲,实在不知该拜托谁。”
老王妃自从唯一的儿子残疾后,便郁郁寡欢。霍荀虽对她素来恭敬,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儿,本想随口拒了,但又听霍荀道:“母亲,儿有个不情之请……大哥自那以后情绪一直……对身体实在不利。母亲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亦是清减不少。儿实在不知如何是好。那日瞧见长大后的表妹天真烂漫,容貌极佳。便想着若表妹能伺候大哥,让大哥高兴些,母亲您也开怀些便好了。”
老王妃听到这里,陡然生出些怒意。自己的儿子是残疾了,可也不是一个小孤女能配上的。庶子就是庶子,竟想着把自己身份卑贱的亲戚嫁进霍府当世子妃?白日做梦,好不荒唐!
霍荀像是没瞧见老王妃脸色似的,自顾自说着:“大哥身份尊贵,表妹虽然诸多好,可到底不匹配。我虽怜她,可霍家才是我的根,大哥才是我的亲兄弟。想大哥当年,雄姿英发,多少名门贵女倾心相许,谁料变故突生,那些所谓的世家大族也立马换了副新面孔。大哥的婚事就这么耽搁下来。养表妹这几年,具是霍家财物,让她伺候大哥,做个妾室,既是报了这份恩情,亦是她的福分。”
老王妃听到这,面色好了许多,又想到些传闻,便直截了当地问:“听说你是准备送你那表妹入宫的,怎么现在倒舍得送给我儿了?”
“不瞒母亲,最开始是有这个打算。我那表妹生得实在好,想着送入宫中若有些造化,也能成为霍家的助力。但几年下来,表妹身体病弱,不是个能在宫中被折腾的人。好歹是我娘家妹妹,这几年下来也有了些感情,临到头来,想了想,还是罢了。留她在霍家,若能得母亲的几分庇护,讨得大哥几分欢心,这日子也是金尊玉贵不愁吃喝的。也算对得起地下的姨娘。”
老王妃心里盘算着,若那女娃真是传言中那般绝色,进了宫反倒会成为霍荀的助力。儿子本就残疾,说不定到时候连世子也当不成了。霍荀素来孝顺,或许真是想给妹妹找个好夫家。儿子残疾后,名门闺女是指望不上了,本想找个小家碧玉,可儿子自尊心受挫,怎样也不肯。做娘的,再是想抱孙子,也不能忽视了儿子。小家碧玉瞧不上,丫鬟通房更别提。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女娃嫁进来,也算是个好去处。毕竟是世子唯一的女人,生活上亏待不了。若那女娃真能解开儿子心结,到时候再让儿子名门正娶一个便是。
想了想,这倒是桩划算买卖。
老王妃心情舒缓,开口道:“也罢,女娃也是可怜。我便为她梳头加笄,认了这个儿媳。”
及笄礼上,老王妃为了场面能看,邀请了一些勉强算贵人的人家。但真正的亲朋好友是不会特意请来的,毕竟一介小孤女罢了,办得太隆重反倒成了笑话。
开礼后,辜隐从闺房缓缓走来,面色沉静。她向来只在亲近之人身边疯狂,若在这一群素不相识的人眼前也玩弄些神经质的东西,那倒真成个傻子了。
她坏,但她不蠢。
本来喧哗的庭院,随着辜隐越走越近,声响越来越小,到最后,她站在众人面前行揖礼时,竟几不可闻了。
凑热闹的霍家庶子们,神色恍惚,观礼的客人们,亦心潮起伏。倒酒的斟茶的,酒满了茶溢了。笑闹的碎语的,笑止了语休了。
他们回想起历史上倾国倾城的美人,也仿佛闻见了当初前赴后继的血腥与征伐。他们透过辜隐的面容看见史书上提笔的寥寥几字,三教九流的话本却拉扯个没完的故事。
不值得被典籍探索的,只能在风月里泛滥的,不能够站住大义的,只拿捏在众说纷纭中的……这样一个美人!人们众口一词她的美丽,人们各执己见她的操行。她在历史长河中什么也算不上,她在后人的比美中谁也比不得。
一个……一个登不上广阔舞台的美人,只能蜷缩在一角溃烂的美人。
辜隐在青楼的时候,宝娘很少让她接触人,年幼时还放她跟人相处,大了一些后,辜隐就日日被关在房间里,从不轻易外出。所以花楼里认得辜隐的人很少。宝娘去世那年,其他识得辜隐的几个人也被霍荀处理了。
被霍荀带到这别院,从十二岁到及笄,一直都是表妹的身份。
霍荀想把辜隐送给残疾的嫡兄,便提前给老王妃通了气。
“母亲,您知道的,我有个娘家表妹,可怜其父母双亡身体又病弱,一直养在别院里。而今到了及笄之年,竟找不到一位长辈为其加礼。姨娘前些年去世,儿身边除了母亲,实在不知该拜托谁。”
老王妃自从唯一的儿子残疾后,便郁郁寡欢。霍荀虽对她素来恭敬,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儿,本想随口拒了,但又听霍荀道:“母亲,儿有个不情之请……大哥自那以后情绪一直……对身体实在不利。母亲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亦是清减不少。儿实在不知如何是好。那日瞧见长大后的表妹天真烂漫,容貌极佳。便想着若表妹能伺候大哥,让大哥高兴些,母亲您也开怀些便好了。”
老王妃听到这里,陡然生出些怒意。自己的儿子是残疾了,可也不是一个小孤女能配上的。庶子就是庶子,竟想着把自己身份卑贱的亲戚嫁进霍府当世子妃?白日做梦,好不荒唐!
霍荀像是没瞧见老王妃脸色似的,自顾自说着:“大哥身份尊贵,表妹虽然诸多好,可到底不匹配。我虽怜她,可霍家才是我的根,大哥才是我的亲兄弟。想大哥当年,雄姿英发,多少名门贵女倾心相许,谁料变故突生,那些所谓的世家大族也立马换了副新面孔。大哥的婚事就这么耽搁下来。养表妹这几年,具是霍家财物,让她伺候大哥,做个妾室,既是报了这份恩情,亦是她的福分。”
老王妃听到这,面色好了许多,又想到些传闻,便直截了当地问:“听说你是准备送你那表妹入宫的,怎么现在倒舍得送给我儿了?”
“不瞒母亲,最开始是有这个打算。我那表妹生得实在好,想着送入宫中若有些造化,也能成为霍家的助力。但几年下来,表妹身体病弱,不是个能在宫中被折腾的人。好歹是我娘家妹妹,这几年下来也有了些感情,临到头来,想了想,还是罢了。留她在霍家,若能得母亲的几分庇护,讨得大哥几分欢心,这日子也是金尊玉贵不愁吃喝的。也算对得起地下的姨娘。”
老王妃心里盘算着,若那女娃真是传言中那般绝色,进了宫反倒会成为霍荀的助力。儿子本就残疾,说不定到时候连世子也当不成了。霍荀素来孝顺,或许真是想给妹妹找个好夫家。儿子残疾后,名门闺女是指望不上了,本想找个小家碧玉,可儿子自尊心受挫,怎样也不肯。做娘的,再是想抱孙子,也不能忽视了儿子。小家碧玉瞧不上,丫鬟通房更别提。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女娃嫁进来,也算是个好去处。毕竟是世子唯一的女人,生活上亏待不了。若那女娃真能解开儿子心结,到时候再让儿子名门正娶一个便是。
想了想,这倒是桩划算买卖。
老王妃心情舒缓,开口道:“也罢,女娃也是可怜。我便为她梳头加笄,认了这个儿媳。”
及笄礼上,老王妃为了场面能看,邀请了一些勉强算贵人的人家。但真正的亲朋好友是不会特意请来的,毕竟一介小孤女罢了,办得太隆重反倒成了笑话。
开礼后,辜隐从闺房缓缓走来,面色沉静。她向来只在亲近之人身边疯狂,若在这一群素不相识的人眼前也玩弄些神经质的东西,那倒真成个傻子了。
她坏,但她不蠢。
本来喧哗的庭院,随着辜隐越走越近,声响越来越小,到最后,她站在众人面前行揖礼时,竟几不可闻了。
凑热闹的霍家庶子们,神色恍惚,观礼的客人们,亦心潮起伏。倒酒的斟茶的,酒满了茶溢了。笑闹的碎语的,笑止了语休了。
他们回想起历史上倾国倾城的美人,也仿佛闻见了当初前赴后继的血腥与征伐。他们透过辜隐的面容看见史书上提笔的寥寥几字,三教九流的话本却拉扯个没完的故事。
不值得被典籍探索的,只能在风月里泛滥的,不能够站住大义的,只拿捏在众说纷纭中的……这样一个美人!人们众口一词她的美丽,人们各执己见她的操行。她在历史长河中什么也算不上,她在后人的比美中谁也比不得。
一个……一个登不上广阔舞台的美人,只能蜷缩在一角溃烂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