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瑶让人摆开笔墨,她身量纤小,纸张又大,只能趴在案上描摹,白软的小手捏着笔,童稚可爱的脸上满是和年纪不符的认真专注。

    这样的反差,看得人心都化了。

    英珠瞧在眼里,只觉得自家主子是世上最可人的孩子,忍不住又是递茶又是加碳,掸了掸灰,擦了擦汗。

    殷瑶被再三打断,不由放下笔看着她。

    英珠问她:“公主饿不饿?”

    “不饿。”

    “那您……”

    殷瑶倒了杯茶水,递给她。

    英珠脸微红:“您这是嫌我聒噪了么?”

    “不是,我是怕你累着。”

    英珠咬着唇,面颊烧起来了,小声道:“这不还是嫌我聒噪……”

    “不是嫌你,是心疼你,你是我的女官,不必事事躬亲,以前崔姑姑在的时候,都不让她们做这些的。”

    “奴婢和崔秀不一样。”

    殷瑶愣住:“我不是那个意思……”

    英珠低着头,茶杯烫得她手心出汗,只能慢吞吞地道:“奴婢和那些人不一样,奴婢愿意好好侍奉殿下。”

    不知为何,她看起来有些难过。

    殷瑶最不忍让人伤心,沉吟片刻,说了句我知道。

    她侧过身去,在红梅图上提了几笔,英珠抬眼去看,却是“绛英珠蕊照雪台”几个字。

    看到这句话,她蓦地脸红起来,垂头道:“奴婢不敢。”

    殷瑶却笑笑:“这没有什么不敢的,你待我这样好,自然受得起。”

    昔年,雍帝与敬孝纯皇后在中州雪台山定情,故而长女出生,便定下雪台为字。

    殷瑶的小字,便是雪台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