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彦便冲牟真微微点头致意。不管牟真到底是个什么意图,至少他现在是支持自己的。如果能够将牟真也团结过來,愈彦觉得不是坏事。

    任声怒道:“苹果树最少得四年才能挂果,在农科所试验两三年再全县推广,又是两三年才能见成效。这个效率也太低了吧?”

    愈彦不徐不疾地说道:“任书记,如果是农科所搞小范围的试种,那就不必要引进当年生或者两年生的果苗,可以直接引种三年生的果树,明年就能挂果。如果可行,同时可以进行大规模的引种,相差也就是一年左右。这么大范围的种植推广,迟个一年左右,不算什么。”

    任声冷“哼”一声,说道:“愈彦,你这全是借口。你就是绝不执行县里的文件,在北栾另搞一套。你不要忘了,北栾区还是桃城县领导的。”

    一股怒火自愈彦的胸中升腾而起,瞥了任声一眼,很冷淡地说道:“任书记,我也请你不要忘了我党的宗旨,那就是实事求是。在沒有任何把握的前提下,坚持大规模推广苹果树的种植,我们有必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吗?而且北栾区现在正在大规模的推广棉花种植,等奶制品厂建立起來之后,还要开辟很大面积的牧场,进行奶牛养殖。这些都是很稳妥的项目。我们为什么要抛开这些马上就要见成效的项目,转去种苹果树呢?你在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是否考虑欠周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嗯?你批评我?你还沒有这个资格!”

    任声再一次恼羞成怒。

    毫无疑问,这个事情已经不是北栾区种不种苹果树的问題了,演变成了意气之争。任声是在为自己的面子而战。无论如何,一定要压服愈彦,不然,任书记的威风就要扫地。这是任声绝对不能容忍的。任书记在桃城工作了半辈子,还沒丢过这么大的人。

    愈彦嘴角又浮起一丝嘲讽之意,端起茶杯,慢慢喝水,再也不向任声望上一眼。

    这个任声,完全不可理喻。

    愈彦觉得自己的意见,已经阐述得很清楚了,完全沒必要再和任声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夏书记,马县长,既然县委县政府联合下发的文件,都是一纸空文,那我看,以后也沒有必要发什么文件了,也沒必要开什么会。大家各行其是就走了。反正人家本事大,不要县里的领导也沒事嘛。”

    任声被愈彦这种不屑的神情彻底激怒了,又不便当真朝着愈彦再拍桌子,再大发雷霆,便转而向夏利马河将军。

    马河嘴角一牵,微笑不语。

    反正都有夏利在呢,他就沒有必要真和任声起什么冲突了,自然也不会表态支持任声

    “马县长,任书记,北栾区的情况,你们也是知道的。地瘵民贫,群众压根就拿不出那么多钱來引种果苗。如果县里坚持要北栾区作为试点,那我有个要求。县财政要先垫付果苗的资金,再戈拨专款,作为果农的工资,假如硕大一号苹果树真能在桃城县扎根,等那时候丰收了,再逐渐归还县里的扶持款。万一出了问題,群众也不会吃亏。”

    “哼,岂有此理。偏你们北栾区就有这么多条件,人家东坞区和华西区,就一点折扣都不打。县财政给果农发工资,嘿嘿,亏你想得出來。”

    愈彦自顾点起一支烟來,理都懒得理他。

    书记办公会最终不欢而散,也沒有什么结果。

    当然,这个所谓沒有什么结果是指的北栾区试点的事情,最后也沒结论。任声坚持,北栾区必须执行县里的文件,不能这么沒有组织纪律性。愈彦理都不理。明摆着凶多吉少的事情,愈秘书才不会去做,让区里的群众白白吃亏,自己担负骂名。

    夏利,马河也沒有做硬性要求,就这么糊里糊涂散了会。

    但如果从个人不同的角度來看,倒也不算完全沒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