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林清浅说得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巧妙接话,也只能尴尬笑笑,以最通俗又有效的言语道:“皇嫂说笑了,皇妹只不过是在关心皇嫂的身子罢了。毕竟昨晚……确实是皇嫂受累了。”

    温楠说得委婉,但二人心里都清楚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其实如果她真的愿意,她本可以寻些其他话来完全绕过这个话题的,但是毕竟做也做了,完全地逃避也不是办法,温楠还是想知道真相更多一点点,再多了解了解林清浅。

    说完这话,她便在心中猜测,按着林清浅往日的套路,她估计会说“还是阿楠更累一些”亦或是“累是累了点,但是我是情愿为阿楠这般的”诸如此类的话。

    可这次依旧还是温楠失算了。

    林清浅不仅没有继续与她玩笑,反倒还收敛了些笑意,半似认真道:“阿楠若以为我只是贪图你公主府的一点吃食,那我大可不必强求来此,更不会与你……毕竟你皇兄虽与我和离,但在金银财物、山珍海味方面,却从未曾克扣过我。且昨夜我已与你说过了,没有旁人之时,我便不是你皇嫂。这般丝毫没有诚意的致歉,要来何用?”

    她说得也是,就算脱离了太子妃这个身份,林清浅也还是丞相的掌上明珠,又怎会缺她这一点点物质上的东西?还都不能算是价值连城的,怕是林清浅随意拿个饰品出来,都可以抵得上这样的奢侈成百上千上万次。

    温楠这么想着,思绪却忽而一转:明明昨夜她才是心不甘情不愿到最后被“逼迫”而半推半就的那个人,怎么如今在林清浅口中,她倒是像成了那种敢做不敢当的负心汉了?还说得特别像真的一样。

    罢了,但总归昨夜是酒醉和林清浅的撩拨的双重刺激下,她要了人家的,就算如今林清浅这么说她,她也只能认了,不可还嘴。

    叹了口气,温楠再次低了低眸子:“那皇……那你想要我如何做才能让你开心一些?只要我能办到的,就一定不会推辞,除了……”除了和她走到一起与她亲密之外,这还是需要认真考虑过后才能决定的。

    但是这话没来得及说出口,林清浅就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不好的话一般,先一步打断了她:“这个……日后再说,阿楠先尝尝这个米糕吧,芷兰说,这是京城味道最好的一家。”说话间,她的笑意又浮现在脸上,语气也愈发温柔,就好似,刚才的事情真的完全没有发生过一般。

    温楠不经意叹了口气,坐直身子,望向那米糕。

    米糕软软糯糯的,其身上层点缀着一些桃花花瓣碎屑,融入其中红白相间,不仅看起来就让人垂涎欲滴,闻起来也有一股淡香让人很难不想尝一尝。

    又是桃花啊,也不知道是这个季节刚好是桃花的盛产季这类食品才如此多,还是林清浅本身就喜爱吃带着桃花的食物。

    “好。”既然林清浅暂时不想与她说起这个话题,那么她就再等合适的时机提起。

    那盒米糕里面没有带器具,所以图个方便,温楠只能用手去拿。应了一声,她便直接下了手。

    米糕果然很软,一口咬下去甜甜的,仔细咀嚼,却又有另一番风味,颇为巧妙。就像此时温楠的心一般,每过一小段时间,她的想法都在不停地变着,却从未真正地决定下来过。

    味道确实属于上乘,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来到这个世界后每日都锦衣玉食的缘故,温楠对这些东西的欲望都未有刚来时那般强烈了。一个米糕下肚,她便已然觉得有些饱了,不想再用。

    这案几上没有备着湿巾,但米糕却甚是粘手,用手拿过之后不擦擦,总归是很不舒服的。温楠左右张望了一圈,瞥眼见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正欲起身去拿,林清浅却又蓦地叫住了她。

    “阿楠……”每次林清浅这么带着些柔情地单独叫她的名字,温楠都总觉得接下来没什么好事儿发生。

    此次也不例外,她一顿住身子,便立马感觉自己抬着的那只手的手指忽而传来了一阵湿漉感。转头,便见林清浅正微朝前倾着身子,用嘴含着她的手指。下一瞬,她便又感觉林清浅的舌头自她指尖划过,似是欲要帮她一一舔去食指上残余的米糕碎屑。

    这立马就将温楠的思绪拉回了昨夜,好像那时林清浅含的……也刚好是如今这根手指。

    一哆嗦,她连忙将手抽回,可这下才是真的去找东西将之擦干净也不是,就这样放着不管她也不是,温楠简直就如同冰雕一样整个人都愣在了空中,林清浅不说话,她便也几乎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