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尽是些生涩难懂的药名,许是在谈病情。

    他自知寿数不过五载,悲伤之余,又很快冷静下来。

    前世未得真相,苦苦盘桓在穆如归身边三十年,今生……已经是赚了。

    他向来看得开,想通后,安然陷入了沉睡。

    夏朝生一睡,便是三天,再醒时,仿佛又回到了重生之初,鼻翼间萦绕着浓浓的药香。

    “夏花。”他勉强坐起身,扶额轻咳。

    “小侯爷,您醒了?”进屋的,却是秋蝉,“夏花在为老爷和夫人打点进宫的朝服呢。”

    秋蝉手里端着药,不用夏朝生开口问,就将所知消息一应说了出来。

    原来,梁王匆匆躲去骊山时,连历年在宫内举办的年宴都省了,如今四海安定,年宴便又提上了日程。

    “虽说年节已经快过了,但谁不知道,陛下举办年宴,是为了嘉奖王府和咱们镇国侯府呢?”

    “数你机灵。”夏朝生喝了药,难得觉得神清气爽。

    这一病,仿佛把他心头的郁结全病没了,身上轻松不少。

    “小侯爷醒得及时,年宴就是今晚呢。”秋蝉笑眯眯地感慨,“今早,夫人还说,若你今日不醒,来日知道错过年宴,怕是一整年都不消停。”

    夏朝生失笑摇头:“王爷呢?”

    “王爷在侯府逗留了两日,府中政务堆积如山,不得不回去了。”秋蝉边说,边抿唇笑,“不过小侯爷不必担心,红五就在院子里候着,奴婢和他说一嘴,王爷准会赶回侯府的。”

    夏朝生面颊微红,却没有反驳秋蝉的话。

    穆如归的心思,他都知晓。

    果不其然,小半个时辰过后,穆如归就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穆如归在侯府逗留了两日,连太医都回宫了,还不肯离去。

    最后,是镇国侯亲自出面,才将他“请”走。

    穆如归记得自己离去时,夏朝生面色惨白地躺在榻上,虚弱得连呼吸都很微弱,所以当他再次推开卧房的门,瞧见夏朝生笑吟吟地望着自己时,悬起的心重重坠落,眼前更是闪过细碎的光。

    穆如归疾步冲过去,在失而复得的喜悦里,将他紧紧拥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