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段秘辛已经没几个人知晓了,为父也是偶尔听宫中出来的老宫人谈起,才有所耳闻。”

    “王爷知道吗?”夏朝生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大概……不知吧?”夏荣山迟疑地摇头,“但为父知道,他有腿疾,就算战功赫赫,也注定与皇位无缘。”

    夏朝生若有所思,唇角隐隐露出一点笑意。

    谁说穆如归不能当皇帝?

    他见过穆如归当皇帝的模样。

    但他并不准备将心中所想说给父亲听,而是正襟危坐,用嘴型无声地询问:“父亲打算站在哪一边?”

    他也以手为笔,在棋盘左边写下“东宫”,又在右边写下“五皇子”。

    镇国侯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双手一摊:“为父哪个都不选。”

    夏朝生慢吞吞地收回手,轻笑:“父亲所想,既是我所想。”

    “不愧是我儿。”夏荣山欣慰大笑,片刻又蹙眉摇头,“只是生儿,你与太子的情谊,为父都看在眼里……”

    “曾经种种,父亲不必记在心里。”夏朝生截下话茬,将冰凉的指尖贴在手炉上,“父亲只需记得,我不愿嫁入东宫即可。”

    镇国侯细细打量夏朝生的神情,见他眉宇间并没有不情愿,方才长舒一口气:“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爹,你就接了王府的拜帖吧。”夏朝生一改方才的严肃,重又笑着对夏荣山撒娇,“您之前也说过,无论王爷送了什么,都是一份心意。”

    “你呀……”夏荣山无奈地叹了口气,嘀咕了句“和你娘一样,一会儿一个心思”,但还是让候在门外的下人进了屋。

    “侯爷。”下人手里拿的拜帖呈暗金色,封口印有穆如归的私章。

    “罢了,你先看。”夏荣山刚接过拜帖,就被夏朝生灼灼的目光烫得直摇头,“爹还能抢你的信不成?”

    “谢谢爹。”他迫不及待地接过信,心脏砰砰直跳,喉咙深处又开始弥漫起痒意。

    但那不是痛苦的滋味,而是久别重逢,近乡情怯的悸动。

    夏朝生用颤抖的手拆开信封,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

    穆如归字如其人,笔锋锐利,满纸刀光剑影。

    至于内容,倒是中规中矩,说是黑七行事不妥,择日来府上请罪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