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萋外是有人候着赋楚的,毕竟云朝将帅,走的时候战马披风威风凌凌。无虞一面心生崇拜一面发愁,他嗔怪花陌到最后也没跟赋楚说句好听的话,花陌见他这几日越发胆儿肥,现在靠山走了便一把揪了他的耳朵把他往秦晗泽那儿送。

    “你好好教育教育!”

    秦晗泽这会儿还跟丢了魂似的,没理会花陌说的话,闷闷问道:“还走不走了?”

    花陌一愣,没做声,她之前确实火急火燎要离开,可这会儿早就没了这份心思。

    秦晗泽看着她,眼神因此彻底黯淡,低声道:“知道了,我那药是给他的?”

    花陌知道他说的是“王八蛋”不知为何十分心虚,敷衍道:“就是碰巧就用上了。”

    秦晗泽攥着拳身子微颤,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最后实在忍不住一声低吼:“他骗你的!他那喘疾早年就治好了!”

    花陌愕然,喘急?早年?

    “你记得他?”

    秦晗泽眼里的光虚虚实实地闪着,与花陌对视了一会后垂了下去,他声音嘶哑道:“我根本没忘。”

    秦晗泽摊了牌,他自知事情瞒不住了,今日最后那一把骰子赋楚已经看出了端倪。怎么看出的,这事要从年少说起,那会儿二人在江南生活,成日里不是读书就是习字,有一天实在受不了憋闷便作伴偷偷溜了出去,谁知路过市井就遇上了小贼,叫人摸走了钱袋。赋楚胆大拉着秦晗泽就去了赌坊,那是秦晗泽第一次进这种地方,平日里都是谦谦君子做派的他一进来就变得局促不堪,时不时还要掩面遮羞怕被人认出来。而赋楚倒是坦然,原本说好的这趟出来要吃最好的酒楼,还要去兵器铺子挑趁手的利器,可这会儿身无分文总要想个法子弄一些,他说“不求多,够吃两份油墩子钱也行。”

    秦晗泽当时听了这话直瞪眼说他就知道馋这个,父亲不是说了他这病不能吃这些。

    赋楚无奈道:“他不让我吃哪里是因为我这病,是因为他觉得我是个皇子不该碰那些低贱的东西,可我也就在法寺里算个皇子,在别的地方什么都不是。”

    秦晗泽拿他没有办法,看了一圈四下说连个本钱都没有赌什么,不想赋楚直接就掏了身上的玉佩。秦晗泽见了一惊,可还来不及阻止,赋楚已经扎进了人堆里。

    秦晗泽万般不情愿也只好跟他挤了进去。耳边震耳的吆喝,鼻子窜着股汗水的酸臭味叫他不自觉把眉拧成一团。

    “秦大夫,你看看这该怎么买啊?”赋楚问。

    秦晗泽一手拦了他,一手捂着鼻子:“先别急着下注!”

    “行,看两把的。”

    秦晗泽直盯着庄荷手里的骰子,瞧了几把下来好似悟到点门道,赋楚瞧他认真笑他来赌坊还这般严肃,不过也没办法,他平日最信□□有常、万物自化的道理,对于这摇骰子自然也不能例外,于是见他静了心的琢磨赋楚也就不说他了。

    “买大。”庄荷这一手落定,秦晗泽终于说话。

    想来他是有些把握的,可还是赋楚笑道:“你可想好了,我可就这块玉可值钱了。”

    “输了回去赔你。”秦晗泽扯了他的衣袖,赋楚被迫把玉佩丢在了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