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妍回到卧房后柳眉倒竖,看着脸上五个红指印的丈夫气消了不少,埋怨道:“你今日要吓死我了,那等小人怎么值得你自毁前程!酒量不行就少喝,逞什么能。”

    宋清安已然酒醒,自知错在自己,放下敷脸的热毛巾,陪着笑说:“夫人说的是,我今后可是再不敢喝酒了。”

    “我今日也是气急了,先有妹妹为了林平业他娘周婆子被发配到庄子上一事公然顶撞母亲,闹得家里好不安生,如今林平业又在背地里阳奉阴违,让我在席上万分难堪,像个笑话一般,实在是下不来台!”

    唐妍接过丫鬟手里的毛巾,在水里摆了摆,给宋清安敷到脸上,冷哼一声道:“可别提你妹妹了,如今谁不知道人家正和庆王郎情妾意!我母亲前些日子还写信要我和她多来往。她就是真成了庆王妃我也不稀罕。”

    “妹妹确实顽劣,不过圣上嫌庆王生母出身卑微,估计不会同意此事,夫人也不必对谁假言辞色,委屈自己,”宋清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转而提起另一件事,“在二楼上扔茶杯的是苏锦吧!不瞒你说,我瞧着她总有一种熟悉感。”

    “之前为了避嫌,我并未仔细瞧过她,今日看着她的正脸倒是有些像母亲。”

    唐妍噗呲一笑,她是儿媳,断然不敢拿一个乡下农户女和婆婆比,不过丈夫既然提了出来,倒也能说上两句。

    “你居然才发现,同母亲确实有七八分像,而且眉眼和你也有些像,我第一次见她,冷不丁还以为她是你流落在外的亲妹妹呢!”

    宋清安苦笑:“我若是有一个苏锦这样的妹妹那就烧高香了。”

    梳妆镜前,唐妍皮笑肉不笑,“我才是烧高香呢!”

    想起宋清韵对她做的那些事,唐妍面色不悦的把朱钗耳环随意扔到桌子上,碰撞的声音在夜里尤为明显,昭示了镜中人的不满。

    出嫁前她受父母宠爱,同兄弟姐妹和睦,出嫁后公婆大度,丈夫怜爱,生活处处顺心,可偏就有一个小姑子和她作对,碍于身份和名声,唐妍可是处处忍让。

    宋清安摸了摸鼻子,使眼色让一旁的丫鬟退下,走到梳妆镜前,帮妻子拆掉繁复的发髻。

    “夫人的好我都记在心里,等铺子年底结账时我就把宅子赎回来,再给你添置一些衣物首饰可好。”

    唐妍闻言浅笑,淡淡嗯了一声。

    官府关押犯人的地方即使点着火把也晦暗不明,空气中混杂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林平业享受了一间单人牢房,此时他双目放空,两眼无神的跪坐在地上。

    元颉之看着苏锦皱眉深思,一脸郁色,于是上前抱住苏锦,头搁在对方肩头,她的身高恢复了一点,不再是七八岁的小孩模样,已经有苏锦下巴高了。

    她轻声道:“这世上怎么有如此狠毒的人,占了你的一切不够,得知你活着后还要再下一次毒手,他们该死!”

    苏锦也万分感慨,没想到是一个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可怜原身命薄,早已在冰冷的湖底丧生。

    嫌恶的看了一眼林平业,她心中暗自发誓,一定会让他们一家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苏锦推开元颉之,掏出一个小药瓶,蹲下身把里面的药丸都喂进林平业肚子里,打算让他好好感受一下病痛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