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道:“查,顺着此事查郭家的货。”

    “津税。”殷亮道:“商船来往皆收津税,县衙必然有记录,只是……户曹不听少府的。”

    “先敲山震虎。”

    殷亮抚须而笑,踌躇片刻,低声道:“少府还是等一等,等洛阳那边的后手到了,以免狗急跳墙。”

    薛白点点头,心里自有分寸,道:“此前我们刚来,首阳书院的宋勉不相信我。如今审案也有好几天了,我是何立场,他该有所了解,可以再接触一番。”

    “我今日便再去寻他,等剩下的两桩案子开了堂。”

    “嗯,开堂吧。”

    出了殓房,却发现公堂一个差役也没有,苦主与被告一个也没来。

    姜亥道:“阿郎,我去找人问问。”

    “一起去吧。”

    绕到捕厅,薛崭正在里面发火,一把拎住柴狗儿的衣领,将其拉低身子,叱道:“我让你们将苦主带来。”

    “帅头,我能有何法子啊?”

    “啖狗肠,你杀过人没有……”

    “阿崭。”

    薛白招了招手,提醒道:“就这一个人肯搭理你,折磨他没用,反倒让人觉得伱着急了。”

    “阿兄,我明白了。可他们都不听我的,怕耽误你的大事。”

    “莫想着一下让所有人听你的,一个一个去了解,分化拉拢。”

    薛白颇有耐心,教着薛崭怎么做,让他自己去试。

    出了捕厅,恰遇郭涣从令廨中出来。

    双方见礼,郭涣圆圆的老脸上浮起亲切笑容,笑道:“对了,有件事与薛郎说声,明府近日便要坐堂视事了,这段时日辛苦薛郎了。”

    他说的规矩倒是没错,县尉只需负责捕贼,是没有资格当堂审案的,这是县令的权力。

    问题是,薛白一开始就请了吕令皓坐堂,当时吕令皓想看他笑话,不来。未料到这几日过去,反涨了薛白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