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但不会,安禄山杀哥解之事,怎么看都与安思顺无关。”

    “那为何偏偏杀的是哥解?又正好逼反了李献忠?”

    李岫道:“安思顺曾多次提醒阿爷,安禄山筑城屯兵,所做所为已超过了阻止太子登基。可见他兄弟不和是真的。”

    薛白淡淡道:“不能看他说什么,得看他如何做。”

    “只能说,你对安思顺有偏见啊。”李岫道,当然,这些事与他无关,他遂问道:“说这些,能洗清我阿爷的冤屈吗?”

    “不能。”薛白道,“但能让我知道,你到底有多少作用。”

    李岫愣了愣,又饮了一杯酒,沉吟道:“你想要什么?”

    “关于诸镇节度使。”薛白道,“我要尽可能地了解他们,麾下有多少将领、多少粮草,到底是什么立场,接下来是何去何从。”

    眼下,安禄山对河东、安思顺对朔方都虎视眈眈。而他一个中书舍人并无权力插手这些事,李岫能起到多少作用不太好说,但右相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必会有些帮助。

    “你为何关心这些?”李岫忽然问道。

    薛白道:“我心忧社稷。”

    李岫盯着他,眼神中渐渐带着打量之意。

    薛白察觉到了这目光,道:“怎么?不信吗?”

    “信。”

    李岫犹豫着,几次开口欲言,末了,低声道:“阿爷与我说过你的身份……”

    薛白正用筷子夹起了一枚鸽子蛋,闻言心念一动,暗忖李林甫果然是与李岫说了。

    当时,李林甫假装痴呆,试探了他。而他也顺水推舟,故意依着皇孙李倩的立场来应对,为的就是让李林甫捉摸不透,心生猜疑。

    这也是他愿意救李岫的原因之一,他想知道李岫又知道多少。

    圆圆的鸽子蛋被夹着,稳稳当当被薛白放入口中,他淡定自若地嚼着,待将它完全咽了下去,方才问道:“我有何身份?”

    李岫揣着酒杯,略低下目光,避开薛白的直视。脑子里回想起李林甫病重时说过的那些话。

    “为父怀疑薛白是废太子李瑛留下的儿子,可想不起来当年情形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