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菲信以为真,凄然道:“你该知我当时为了哄他,很多话是口不对心的。”

    项少龙心中一动,想起吕不韦昨晚去见仲孙龙,该是因韩竭由凤菲处探听到消息所引起,皱眉道:“但你怎可将我们何日离开临淄,且是由仲孙龙安排的事告诉韩竭?大小姐难道不知韩竭和吕不韦蛇鼠一窝吗?”

    凤菲这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解释道:“韩竭原是嫪毐那边的人,今趟来临淄是为了我,虽说他曾瞒着我关于他与仲孙玄华来往的事,但凤菲确曾倾心于他,更与他私下有密约,这么一下子撇开他,会令我很为难的。”

    又幽幽横了他一眼道:“凤菲本想藉上将军来忘记他,可是上将军却不肯赐宠。”

    项少龙明白到凤菲将是他今后与敌人周旋中的一只重要棋子,决意把她争取过来,冷笑道:“你可知道让韩竭知悉了我们和仲孙龙父子的关系后,吕不韦和韩竭当晚就去游说仲孙龙父子呢?”

    凤菲色变道:“竟有此事?”

    项少龙正容道:“不知你是否相信,假若大小姐仍不住把消息泄露给韩竭知道,不但我项少龙死无葬身之地,大小姐亦要面对悲惨的命运。韩竭对你或有爱意,但他这种人在利字当头下,说不定会把你忍痛牺牲。跟随吕不韦和嫪毐的人,谁不是自私自利之辈!”

    凤菲愧然道:“凤菲也该算是自私自利的人,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项少龙道:“还是待稷下学宫那场表演之后,我们才一块儿离开,到了咸阳,你欢喜跟谁都可以。但在目前,绝不可随便把我们的事泄露给任何人知道。”

    凤菲道:“我明白了。由现在起,凤菲只信任上将军一个人。”

    项少龙暂时仍想不到如何利用凤菲这颗有用的棋子。再嘱咐她几句,起身离开。

    这可算是意外的收获,弄清楚韩竭实是一条两头蛇,同时与仲孙家和吕不韦勾结。若他估计不错,表面上他虽然是嫪毐的得力手下,其实暗里早给吕不韦收买。而他对吕不韦亦非全心全意,至少在凤菲一事上瞒着那奸贼。韩竭究竟打算如何安置凤菲?恐怕连他自己都还举棋不定。

    男女间一旦生情,总会纠缠不清,难以一刀切断,他和赵雅何尝不是如此。

    际此明天就是寿宴献技的日子,院内出奇的平静,多天的排演歇了下来。

    项少龙虽心事重重,却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还与费淳、雷允儿等一众比较友好的家将闲聊,才知道凤菲已亲自发放给他们每人一笔可观的遣散费,但大部分人都决定留下来,继续追随一向比凤菲更懂收买人心的董淑贞。

    歌姬中只有幸月决定回乡息隐,云娘则仍未定行止,看来她是等待肖月潭的意向。更有人探听能否追随项少龙,都给他一一婉拒。

    现在他自身难保,不愿别人陪他冒险,更不想削弱歌舞姬团的保卫力量。他们对上仲孙龙那种人物虽毫不起作用,但对付一般小贼劫匪,仍是绰有余裕的。

    忽闻仲孙玄华来找他,项少龙心中有数,到大厅见他,仲孙玄华果然以几句过场闲话,如说二王子怎样欣赏他后,转入正题道:“我们已为上将军安排了一艘性能优越的风帆,后晚在稷下学宫接了上将军后,立即登船。只不知大小姐会否和上将军一道走,还是大小姐迟走一步,待稷下学宫的表演后始起行呢?”

    项少龙装出苦恼的样子,道:“这正是令人头痛的地方,她坚持要待两场表演圆满结束后才离开。我怎放心一个人先行呢?”

    仲孙玄华显然已从韩竭处得到消息,知道凤菲定下比武当晚和项少龙一道离开,不禁愕然道:“你们不是说好的吗?”

    项少龙正是要令他对韩竭疑神疑鬼,叹道:“本来是说好的,但不知如何今天她忽然改变主意。哼!她怎瞒得过我,一方面和我相好,其实又与别的男人有私情。她有眼线,难道我没有吗?”

    仲孙玄华显然不知道韩竭和凤菲的真正关系,闻言色变道:“谁是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