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易倏然起身,走到小月身边将她揽在怀里,如同小时候那样抚摸她的细发,声音沉重怅惘:“月儿,不要自责。都怪我放你一人来此地,差点就把我最宝贝的人丢了。”

    小月云里雾里,但又好像明白似的将眼角的泪光抹了抹,“来日阿兄继位,众望所归,得道多助,便不会如同现在这般寂寥。”

    赫连易没有应声,只是抱着她的手略松了松,随即轻声一笑似乎在掩盖什么,“是,月儿说的对。”

    “那布防图,若是实在难,不要也罢。”赫连易抚了抚她的长发,幽幽说道;“即便没有,也不是一定会输。”

    小月推开赫连易,抬头望着他冷傲严肃的面色摇摇头,心中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语气固执坚毅:“阿兄,或许我知道如何让晋南王交出布防图,只是有些事我还需要确认。”

    窗外的雨点声音愈来愈大,一粒粒砸在窗户上,发出哔啵哔啵的清脆响动。一阵猛烈的疾风再次将窗户撞开,小月被迎面的风雨砸了个正着,才幡然醒悟自己在窗边已经回忆许久。

    萧长云立刻起身将她拦在身后,伸手将窗户关好锁上。他回头看了一眼小月不安惘然之色,略皱了皱眉,“这是怎么了?我提了一句赫连易,你便神魂不定?”

    小月艰难迎上他深邃的眸子,涩然而笑,“没有,只是昨晚睡得不好,有些倦了。”

    屋子里静默许久,只有袅袅的香气在二人周身弥漫,萧长云忽然认真地看着她,徐徐沉声道:“告诉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的语气低缓甚至略显无奈,小月心跳如同漏了半拍,她埋下头甚至不敢去看萧长云。

    她有罪,她本该视他如魔鬼,敌人,蛇蝎。她曾不悦甚至畏惧他的手段心机,可偏偏又被他不留余地的绝伦拔萃而吸引。

    如果她与魔鬼在一起,她一定会被责于上天。这不要紧,要紧的是......

    “我不能对不起阿兄。”脱口而出的关切心事,暴露了她最深处的挣扎。小月抬眸,逼迫自己直勾勾地凝视那双幽美深刻的长眸。

    萧长云亦凝视着她,眼底的黑波愈加汹涌泛滥,他一把将眼前的人紧紧搂在怀里。小月的手横亘在二人中间,期望着保持一点距离。

    很奇怪,她居然使不上任何力气推开他。

    萧长云愈搂愈紧,他闭着眼将头深深埋在她的颈边,体会着她身体的芳香与血流,温热与悸动。小月身子僵硬不可动,她的头靠在萧长云的心脏旁,感受着那有力的跳动。

    他们现在那么近,如同在树林中的依偎眷恋。

    “你不能对不起他,便来舍弃我吗?”脖颈上好像落下了令人心惊肉跳的缠绵触感,耳畔响起他沙哑的嗓音,与带着与以往不同的低沉与冰冷,更像是盘问。

    温热的气息还在耳畔萦绕,发烫的脸已经不能再更红,她耳边嗡嗡仿佛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却还是用残存的一丝理智执拗地将他重重推开。

    “浅喜如苍狗,深爱如长风。小月微如夜露,不配做公子的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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