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楚娇娘问。

    “吴婶那天遇见我,请我在出丧时回来时帮着抬棺扶灵,就今日,也就回来了。”魏轩道,边解了衣服,又从书箧里拿出一身提前备好孝服换在了身上。

    魏老头一听,猛像靠在弦上的箭一般,“咻”的站了起来,“吴氏真请了你?”

    “是啊,那日在路上遇见的,说是忙不过来,也就没来家里请了,孝服也是那日给的,我连着就带去私塾了,没同家里说。”

    听着是请过了,魏老头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连点了头,“行行行,总好过没请,那你赶紧去吧。”

    刘氏听着,反而觉着不对了,凭什么单请了魏轩?巴掌往旁边桌上一拍,直冲了气。

    “什么叫没来家里请?再怎忙,一路过来请抬棺扶灵的能花她多长时间,我看那吴氏压根不想来咱家!见着大郎现在成了亲,偏单把他拎出去请,这分明是不把老魏家放在眼里。可这还没分家呢,凭什么单请他大郎?我家峰儿就不是你魏家的人了!”

    魏轩还没走呢,刘氏这话当真不避人。惹得他直看了过来,但想着时辰要紧,不便与她较真理会,穿好孝服去了抬棺扶灵的队伍。

    魏老头亦是瞥过一眼,鼻子哼了气,“你不是不屑不稀罕的吗?这就在意起来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稀罕了?吴氏这般做派,这不摆明了有意找咱家的事儿?门口这条路来来回回你也不是没走过,她就算是见着我不顺,总归也得跟你说一声吧?为何偏偏同大郎说?分明人家眼里只有他魏大郎一个,只有他魏大郎这一家。哪有你魏松年!”

    刘氏倒是会挑拨,硬生生把魏老头和魏轩分了家,儿子和父亲做了对比。这理儿可是歪。

    不过吴氏做的这事儿也是绝了,还真是存了心没来魏家请,就单独请了魏轩,挑的也就是这个来膈应刘氏。可想,这些人个个心里可都是盘算得紧。

    魏老头懒得理老婆子,去到一边的摇椅上眯眼打了盹。

    刘氏见他如此,气得想砸杯子摔碗,楚娇娘在旁,可不方便劝。

    李家那边,棺椁出门,往后山李家祖坟上去。村里不少人避讳便关了门,只派家中代表去送了葬,楚娇娘同屋里说过后也去了,一路跟在人堆里。

    山路湿滑,每走一步都是小心谨慎,抬棺的人更是大意不得,偏是前方打头的一人不甚滑了一脚,眼瞅着棺椁要往那一方压下,谁也没料着确是后方魏轩这头越发的重,直压得他险些跪在地上。

    在旁的几人瞅着不对,瞬将棺椁往上一顶,带着一齐吆喝一声,这才把棺椁抬正,送了上去。心里无不叹道李老头居然来了个声东击西。

    “刚刚是压棺了吧?看见了吗?压得是谁?”后头队伍中有人问了话。

    有人回道“好像是魏大郎。”

    楚娇娘知是有人压棺了,却不知是魏轩,这会儿一听,心陡的提到了嗓子眼。

    “啧,魏大郎可是第一次抬?”

    “可不是。第一次抬,而且还是年纪最小的。这阳火最重,不得把他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