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火答应替柳惊澜保守秘密,同时将自己的秘密相告。柳惊澜表面没说什么,却独自一人前去取回了竹火仇家的人头,二人在竹火父母坟前起誓,会一辈子互相扶助,竹火也认了柳惊澜为主,与他站到一条阵线。

    对于竹火而言,柳惊澜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牵绊,是他唯一需要守护的人,他可以心甘情愿为柳惊澜付出生命甚至灵魂。而对柳惊澜而言,竹火也是他多年来在暗夜中前行的唯一同伴,是他真心信任之人。

    柳惊澜也并不愿意竹火在暗香隐那样的地方久待,闻言他不假思索道:“让你的手下监视好那边的动静,近期先留在这边吧。”

    竹火看起来很开心,他“嘿嘿”笑了两声,一溜烟儿跑得没影了。

    夜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从窗外望去能看到满天零散的星子,柳惊澜走出门外负手看向星空。

    他的居处地势很高,柳扶苍知道他平日喜静,不爱有人打扰,因此特意将他的居所远离了其他日常活动的平台,建在了独立的一处高处。因为地势高又相对独立,所以基本不用担心会有人躲在一旁窥伺,何况以柳惊澜素来雷厉风行的冷面形象,也不敢有人敢在他附近监视。

    柳惊澜在门外站了没多久,就见到一个黑影往这飞来,稳当地落在了他面前。

    女子脸上蒙着黑纱,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里蕴满了故事的痕迹,虽然看起来已不算年轻,但仍看得出是个绝色美人。

    柳惊澜面无表情地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跟在女子身后走入屋中。

    女子刚一进屋,便摘下了面上的黑纱,露出一张艳丽好看的面容,她淡淡地笑了一下,说:“为表诚意,我已以真面目相待,你也该放下戒心了吧?”

    柳惊澜看着她,依然没什么表情变化,开门见山道:“我实在不明白,以你的身份,为何帮我隐藏?”

    女子眼中闪过一瞬间的诧异,但又很快了然笑道:“听你此言想必已是知道我的身份,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于你。”

    她毫不客气地在桌前坐下,倒了一杯热茶,悠悠地道:“我知道不说清楚的话你是不会相信我的,只不过这个故事有点长,你愿意从头听起吗?”

    柳惊澜在她面前坐下,也倒了一杯茶,说:“洗耳恭听。”

    女子轻轻笑了一下,饮了口茶,开始娓娓道来。

    女子名叫柳牵星,是前任城主柳星移的妹妹。她在和洛山城的位分很高,连柳扶苍也对她十分敬重,平时几乎从不出面,城中大小事务也一概不沾,仿若一个透明人。

    女子一番叙述下来,柳惊澜终于大致理清了其中的来龙去脉,即便他之前便有所猜想,但在得知其中的故事后仍是不免有些唏嘘感叹。

    “这么说来,你是为了报玉谦当年告知你真相的恩才想要救他出来?”柳惊澜问。

    “并不全是。”女子从回忆中抽身,叹了口气道,“周寒渡此人,心机深沉又状若癫狂,这些年来,他一直明着暗着在引导柳家与玉家及其他门派之间的矛盾,许多事情虽不是他直接所为,却也是间接促成。我甚至怀疑,大哥的失踪也与他有关。”

    听到此处,柳惊澜不禁皱起眉,他思索了再三,还是将天幕村地洞之事原原本本地告诉给柳牵星。

    柳牵星听完却并不意外,只是惨淡地笑了笑,摇头道:“大哥失踪八年,我对此早已不抱有任何希望。当年,周寒渡暗中怂恿他修炼和洛山城的秘技刀法,诓骗他说此刀法与玉家的白玉剑法结合可造成意想不到的威力。大哥十分相信他,不仅开始没日没夜地疯狂修炼,还将玉谦抓回来关押在后山,逼他交出白玉剑谱。”

    “大哥修炼过猛,迷失心性,在城中屠杀数十人后便失了踪影,连扶苍都不知道去向。如此看来,想必是周寒渡暗中设计,将他送去天幕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