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亦鸣晃了晃他的腿,又唤了声,“路又言?”

    路又言回望他,“你吃过晚饭了吗?”

    查亦鸣:“还没。”

    “那你等一下。”路又言把手机靠在耳边。

    “喂,妈……没有,我没跟他出去。晚饭我跟查亦鸣吃。对,他回来了。不用,不用,我俩在外头吃,嗯……晚点再说。”

    路又言挂了电话,把手机往旁边一丢。

    查亦鸣:“……?你想吃什么?”

    路又言眼睛都不想睁,“随便叫个外卖吧。”

    查亦鸣反应过来了。如果杨静知道他俩在隔壁吃外卖,肯定不乐意,会把他俩领回家吃。路又言这么说只是想避开大人,然后和他呆在一起而已。

    呆在家里,没有风,没有别人吵闹。

    这么一想查亦鸣又觉得心里软趴趴的。

    路又言一直活在一个磨砂的茧里,避风避雨,也隔绝了他自己向外的呼救。对待他的事情若不仔细体会他的心情,很容易得出截然相反的结论。

    比如楼道里的推拒,和后来晨光里偷偷的触碰,前一回查亦鸣会失望,后一回他强忍着回握的冲动装睡,满心都只剩名为喜欢的心情了。

    ——可以不要再自己一个人纠结了吗?

    查亦鸣的心疼累积多了就变成急切。他再次打破沉默,直截了当道:“路又言,你有事儿不能跟我说吗?”

    “说什么啊。”路又言垂着眼睛,“没什么,今天去养老院看了奶奶,然后……没了。”

    查亦鸣:“我的意思是……不单单说今天啊,之前也是,小时候我救的是你你也不说,要不是因为突然冒出来一个王梓甜,你打算永远瞒着我?”

    “你爸这个……你可能不想提,但是,我也不行吗?”

    “——你可以多依赖我一点的啊?”

    查亦鸣是想耐着性子跟他说的,可说着说着他自己长久以来的不满都冒了出来。

    “很多时候我都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查亦鸣闷声说道,“我是没沈闵州那么会读心,我就觉得如果你愿意跟我说你的顾虑,我们一起解决,是不是更好?”

    是不是早就可以在一起了,不用再费那么多独自忍耐独自难过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