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吧。”长老满意地点点头。

    扶着寒苏出了餐厅,与他寝殿尚有一段距离。今夜月明星稀,清质悠悠,澄辉霭霭,银光如水般倾泻铺满幽深寂静的回廊,依稀可见远山黛暝,薄雾织成轻纱拂着山脉。

    寒苏走在前面,浅青衣角荡漾,融入流淌的银光。不知他是真喝醉还是假喝醉,至少走路的模样还是正常。

    “寒宫主。”温萦叫住他。她有很多话要跟他说。殿中两位长老虽说啰嗦,但说话也在理,引起她颇多不解与感触。

    寒苏回过头来,瞳孔浸泡在淡淡醉意中:“怎么?”

    “你真的,废了罗正兴的经脉?”看到他点了头,温萦心绪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不是清白无辜的人,让他们打一顿换罗子俊的命,其实是我赚了。你真的不必这样做的。”

    寒苏微微侧身,月光透过垂坠的寒梅在他脸颊上落下斑驳的密影:“人生苦短,我没有时间区分所有的曲直对错。我只知道如果有人对你生命有威胁,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话语虽轻却掷地有声。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酒,在这初冬寒月下,心头竟浮起一丝暖意。还未说话,寒苏又道:“今晚的事,你不要介意。”

    “你是说长老催你生子的事么?我不介意,长辈都喜欢下一代嘛。”温萦笑着摆摆手,“只是你还年轻,他们也太着急了。”

    “我其实不想要孩子。”寒苏轻轻说道,挑起温萦一缕长发缠绕在指尖。

    “为何?”温萦一愣。寒苏生得如此好看,生下的孩子必然也玉雪可爱,小小的一个人儿站在他身边画面一定十分有爱。没想到,寒苏竟没有要孩子的打算。在这个时代,这种观念也算很超前了。

    之前听轻雨说,寒苏从小丧母,幼年丧父,从小便没有多少亲情体验。或许他的观念与他的家庭经历有关。

    寒苏神情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道:“我自己一个人,如何生得出来?若我要孩子,也需你帮忙才是。”

    “说正经的呢,扯我做什么。”温萦脸一热,她才十七岁,从未想过生孩子,更没想过生的是眼前这个人的孩子。

    寒苏的笑容如含着梅香一缕的清风,比平时更加热烈,还掩着嘴笑出了声。温萦睨着眼瞧他:“几个菜啊,喝成这样。看着你挺能喝的,一杯果酒下去就笑成傻子了。”

    寒苏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被他带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寒苏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道:“萦儿,我觉得你这样特别好,我希望你永远都开开心心。”

    望着他漂亮的双眸,温萦的心忽然加速起来。脑子里正一片混沌时,寒苏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这个吻比在火莲池发疯似的亲吻完全不同,不带情欲,不带占有。他说道:“你今晚憋坏了吧,伤还没好就喝了酒,早些回去休息吧。”

    月色下,寒苏水润的唇显得更加饱满诱惑。总觉得喝了酒的寒苏与平时不大相同,好似更加好看,更加温柔。也许是喝酒上了头,温萦突然搂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唇。

    好软,好像还有些甜......

    寒苏的身子明显僵硬了片刻,回过神来时,一把搂住了温萦的腰,舌头探进了她的嘴里,给予热情的回应。

    自己在做什么?自己在亲寒苏!温萦忽然回过神来,酒瞬间醒了七八分,松开他倒退了好几步,背磕在回廊柱上,没长好的伤口一阵刺痛。温萦呲牙咧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喝多了,我不是想亲....不是,我先走了,先走了!”

    温萦鬼踩了脚一样跌跌撞撞地跑了,身影消失在回廊的转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