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是什么滋味,顾轻舟现在懂了。司行霈的气息炙热温醇,与女孩子的馨香不同,他浓郁的男性清冽,紧紧包裹着顾轻舟。他强悍撬开了她的唇齿,温热的舌在她口腔里游荡,似个八面威风的将军,一寸寸巡查自己的领地。顾轻舟穿着老式的斜襟夹棉袄,他的手早已从她衣底钻了进去,触摸她温软如玉的肌肤。她的肌肤似最上等的绸缎,顺滑温香。司行霈的手宽大结实,布满了老茧,带着粗粝摩挲着她,阵阵酥麻,顾轻舟浑身发颤。她挣扎着推他,又使劲躲,然后再次撞上了汽车方向盘上的喇叭,鸣笛声尖锐刺耳,顾轻舟的心被那一阵阵刺耳声悬得老高。“别这样,别这样”她软了,无计可施的她,软软求饶,像只无助的猫儿,从唇齿间呢喃,眼泪顺着白皙面颊滑落。司行霈尝到了眼泪的咸苦,听到了她呢喃的哽咽,心头起了怜悯,松开了她。顾轻舟哭了。她一哭就停不下来。“为何要欺负我?”顾轻舟哭道,“我虽然偷了你的手枪,也救了你一命,我把枪还给你就是了。”司行霈气息微喘,额头抵住她的,轻笑道:“傻孩子,就是你救了我一命,我才要报答你啊!”“你这是让我万劫不复。司督军和老太太知晓,会将我扫地出门,我需要司家的帮助。”顾轻舟眼泪止不住,“没有你这样的报答。”“我自然要报答,我肉偿给你。”司行霈低喃,猛地撕开了自己军装,扣子脱落,露出精壮的胸膛。寒冬腊月,他却只穿了件单薄的军衣,军衣里空空荡荡。他的肤质幽深,肌肉鼓隆,强壮有力的胸膛呈现在顾轻舟的面前。顾轻舟眼睛微颤,使劲转开头。司行霈握住了她的手,纤细嫩白的小手,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指端粉润,贴在他的胸口。他让顾轻舟抚他的强壮。“轻舟,你会喜欢我的,没有女人不喜欢我!”他笑声磁醇,在顾轻舟耳边吹气。顾轻舟的眼泪渐渐流干了,再也挤不出来。她茫然望着车窗外。街景凄凉,干净的柏油大马路上,方才的路人走过,此刻没有半个行人。“我不喜欢,我永远不会喜欢你这种变态!”顾轻舟咬牙,“你若是真心报答我,就装作不认识我,离我远远的!”司行霈沉默,神色安静,对顾轻舟骂他变态,他似听到了句喁喁情话,毫无恼怒,只觉得有趣。“我既不是伎女,也不是名媛,普普通通一个人,不合你的口味,你能否饶过我?”顾轻舟转颐,双眸被眼泪洗过,似月夜下纯净温柔的海水,泛出幽蓝的光。“我疼你都来不及呢!”司行霈笑。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她的唇很嫩,一颤一颤的说话,像玫瑰豆腐,软甜细滑。司行霈在她唇上轻啄了几下,这才将她抱回副驾驶座,开车送顾轻舟回到顾公馆。回到顾公馆,顾轻舟将自己反锁在房里。她没有经过情事,却也不傻,她知晓司行霈要她。喜欢不喜欢另说,想睡她是不言而喻的。什么时候吃了她,看他的心情,顾轻舟没有半点自主权。像司少帅这种人,看上了自然一定要弄到手;到手之后,大概是不会珍惜的。他挑挑选选还没有成亲,听他的话风,他是要一个家族权势滔天的女人帮衬他,顾轻舟没资格做正妻,她身份地位不够。预料到自己的未来,要么是给司少帅做小妾,要么是被玩厌了抛弃,顾轻舟用被子蒙住了头。她想回乡下了!她虽然是二少帅名义上的未婚妻,却至今没见过二少帅,和司夫人的关系也势同水火,嫁给二少帅希望渺茫。哪怕走了狗屎运,真的成功嫁到司家,就像司行霈所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他那么变态残忍,又在一个屋檐下,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偷顾轻舟的,到时候顾轻舟的下场更惨。这条路是个死胡同。顾轻舟连连吸气,总感觉屋子里沉闷,她有口气透不过来。腊月的夜风寒冷,摇曳着窗外梧桐树的虬枝,似鬼魅舒展枝桠。顾轻舟走到阳台上吹风。隔壁阳台的门轻微一响,她的异母兄长顾绍走了出来,手里拿了件他的大风衣,披在顾轻舟的肩头:“别冻了。”他的衣裳很宽大,顾轻舟被紧紧包裹着,暖流徜徉周身。“谢谢阿哥。”顾轻舟低声道。顾绍腼腆微笑,不善言辞的他,此刻不知该说什么,就和顾轻舟一样,伏在栏杆上,望着远处迷茫夜景。华灯初上的岳城,处处都是灯火的海洋,远远还能听到靡靡乐声,那是舞厅的梵阿铃。“舟舟,欢迎回家。”顾绍看着远处的夜景,声音温柔。顾轻舟迭眸,良久才说了一个谢字。而后几天,司老太打电话给她,让她去司公馆做客。顾轻舟胆战心惊的去了。好在,她再也没碰到司行霈,松了口气。转眼就到了年关。旧历年的岳城很热闹,顾轻舟跟着顾绍,去街上玩了两次。有一次隐约瞧见了军政府的汽车,顾轻舟慌忙去躲,似惊弓之鸟。“你躲谁啊?”顾绍问。顾轻舟摇摇头,笑容轻盈道:“不躲谁。”   腊月二十五,顾轻舟借🟃🚝口去司公馆,再次去了趟平安西街的何氏药铺,看望慕三娘夫妻。“姑姑,我有些东西,放在🍯🋤家里我不安心,怕家里那些人不忿我,偷偷搜了过。我想放在你这里,你帮我藏起来。”顾轻舟道。慕三娘自然说好。顾轻舟就拿了个小匣子,交给慕三娘。同时,顾轻舟看得出,慕三娘这里过年的费用欠缺。上次司督军送了她一根小黄鱼,顾轻舟拿去换了八百块大洋,连同司老太给的金镯子、那支勃朗宁手枪,一齐放在小匣子里。她拿出五十块,交给慕三娘:“姑姑,现在世道难,这点钱您拿着过年,以及来年药铺的本钱,弟弟妹妹们的学费。”慕三娘再次推辞。顾轻舟态度坚决。慕三娘确实无米下锅了,再狠狠推辞显得虚伪,她面皮涨得通红,道:“应该姑姑资助你的,反而要你的钱过年,这脸皮都不要了。”“自家姑侄,不说这些了。”顾轻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