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海德堡附属医院特研中心在十五年前成立。”  “同样也是全欧洲、乃至全世界范围内第一家专门针对als系病症而特别成立的高精尖研究所。”  “这里所聚集的,本来就是来自全欧洲各地对于渐冻症研究最为精深的顶级专家与学者医生,每一位在渐冻症领域内的研究资历都至少在五年以上,最长的甚至达到18年的时间。”  “而我们所收集的als系病症的病例,同样也是全世界范围内最多最全的。”  “普通als病症的治愈率全欧洲第一、世界第三。”  “特别是在这als系变种奥森默尔的针对研究上,世界范围内绝无仅有。”  “你们之前所求助的曼彻斯特的那家圣爱丁伦,我记得有个叫肖恩的家伙没错吧,哼哼,就那种水平,也就只配在圣爱丁伦当个主治医师,到了我们这里,给我们的主治医师团队当副手都未必够用!”  “就那帮英国佬,也敢打着als特研的旗号,根本就是招摇撞骗——”  “和我们完全不配放在同一个层面上去比较。”  霍华德开始这样滔滔不绝的一番长篇大论,也是让办公室内的一号、五号和安欣三人都听得忍不住有些啼笑皆非。  这位海德堡特研中心的主任医师,话语中字里行间可真是丝毫没有掩饰他对英国曼彻斯特那帮子同行的鄙视轻蔑态度,大概真是把“同行是冤家”的道理给展现了个淋漓尽致。  不过,这样的一番话语,同样也让三人都不由得微微精神振奋。  因为并非是信口胡柴的不着边际吹嘘自夸。  面前这位霍华德主任所给出的信息,每一条都是切切实实的客观真相,也是这所特研中心的的确确取得和具备的成就与深厚底蕴。  其他不说——  光是对als席病症变种奥森默尔的针对研究精深程度,光是这一项,便已经证明了这家特研中心的确完美符合了眼下安欣的状况与需求。  也就如同这位霍华德主任刚刚所语气断然给出的评价:  来到这海德堡附属医院,他们算是来对了。  不过……  长篇大论了一番之后忽然顿住了一下,这位年纪约莫四十出头的德国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镜架,眼中目光在镜片下微微闪烁意味不明:  “当然——”  “既然是作为一名奥森默尔变种病症的专业研究者,我在这里也有义务从专业的角度向各位做出一点提醒。”  “那就是即便以我们海德堡特研中心在这类病症上的研究水平,对于此类病症,也绝无可能做出任何乐观肯定的承诺。”  说到最后,霍华德的视线终于直直迎上了安欣的目光:  “毕竟——”  “作为als系病症的特殊变种,奥森默尔在如今的医学史上,暂时还没有哪怕一次真正意义上完美治愈的成功案例。”  ……  办公室内的氛围蓦然间便安静了下来。  仿佛变得有些🅦🈲🂓沉重而压抑。  即便是在到来之前心里边已经有所准备,可当听到面前这位特研中心的主任专家毫不留情地给出这样客观而冰冷的现实判断时,依旧还是难免让办公室内的三位心情再次沉到了谷底。  安欣下意识地将身旁小舞姐的手微🇁微攥紧。  而五号则是轻轻回握了一下,作为对少女的鼓励与安慰,

    随即她的目光望向霍华德:  “可是。”  “既然刚刚医生您能够为贵特研中心列举出这样一长串的成绩履历,那么至少……对于奥森默尔的研究和治疗手段,也是该有着属于你们自己的几分把握的,不是么?”  霍华德毫不迟疑地点头:  “当然。”  “这点上各位可以放心,和其他任何医疗机构相比,对于奥森默尔的研究治疗,相信各位都不可能找出另一家比我们海德堡特研中心更具权威和能力的机构。”  “刚刚我的这番话,只是希望各位也能够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因为根据病历来看,病人的病情体征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得到了控制,但是依旧还在一点点陷入恶化——这也是奥森默尔病症最传统常见的阶段,在其他大多数病例当中,很多病人就是在这个阶段一点点丧失行动能力甚🂔🎞至丧失求生信念……”  话未说完,却被旁边的一号摇头打断:  “这一点——”  “阁下倒是不需要担心。”  “如果仅仅只是在考虑治疗阶段的配合程度、以及自身的求生信念,那么我们这位姑娘,绝对比其他任何病人都要来得更加坚强。”  语气从容却断然。  霍华德听得微微挑眉,🊗目光落在安欣身上,少女抿了抿嘴唇,毫不退缩地迎上前者的视线,霍华德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再好不过。”  “如果三位都没有其他意见的话,待会儿就可以开始办理转院和入住手续。”  “另外,最后一点——”  说到此处的这位特研中心主任脸色再次微微冷肃起来:  “需要各位做好的心理准备。”  “那就是鉴于目前病人的病历状况,毫无疑问是本特研中心所接收过的最麻烦棘手的病例之一,我们海德堡医院当然会全力以赴面对,陪同各位一起迎接这份艰难的挑战,而本院在此类病症上的研究治疗虽然能够尽量确保病人在接受治疗期间不会出现意外的危险状况,但无论是临床用药还是其他任何辅助治疗手段,在强度上都会比其他任何医疗机构来得更高。”  “说得再直白一些……”  “就是病人接下来可以预见到将会吃很多苦。”  “而这或许是哪怕心志坚定的成年男性,都轻易无法忍受的程度。”  办公室内的消毒酒精气味依旧缓缓弥漫。  而氛围似乎也在话音落下的这一瞬间变得更加凝重肃杀。  五号听得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忧虑神色,而一号则是微微眯眼,看向了坐在自己未婚妻身旁的少女:  “包子?”  安欣微微沉默。  然后抬起头,看向面前这位已过中年的德国主任医师,露出一个令人心动摇曳的灿烂笑脸:  “嗯。”  “没事的。”  “如果只是吃苦,我没有问题。”  简单的“只是”这样两个字,却仿佛轻描淡写间将未来将要承受的艰难苦痛给一笔带过。  少女的眼睛清澈而明亮。  看不到半点作为娇弱女孩儿在面对这份沉重现实时本该有的惊惶不安。  只有沉静。  与坚定。  定定地看着面前少女,这位海德堡大学附属医院特研中心的霍华德主任终于第一次也露出了笑意,主动向着少女伸出手:  “那么,年轻而勇敢的女士——”  “欢迎来到这里。”  “从今以后,我们特研中心的所有人员,将与你一同并肩作战。”  少女伸手同霍华德轻轻一握,笑靥嫣然:  “也希望,能一同胜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