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暮云的说辞,众人果真都将目光放到了章夫人的头面上。与宫中手艺的华贵繁复不同,闽海一代的工艺更加的灵动细致,也更加符合当地人的审美,众人都跟着一起夸赞起来。

    章夫人笑着谦虚了一句,又对暮云说道:“我都是半老余娘一个了,也没什么好打扮的。好在家里开了间银楼,也不缺这些,就随意挑了一套。”

    暮云赞道:“章夫人随意挑了一套就这般精致,那店里的东西岂不更加出彩?不知章夫人家的银楼叫什么名字,改日我也去打几套头面去。

    听到这话,章夫人脸上的笑纹更深了几分,殷切的回道:“我家那银楼在江城还算有几分薄名,叫做婳金楼。温夫人若是过去,只管报上我的名字就成,保证给夫人您一个优惠的价格。”

    章夫人似乎是意识到暮云还是一个潜在的大客户,因此表情比之前更加真诚了几分。

    暮云笑着回道:“有时间的话,我一定过去瞧瞧。”

    闽南伯一家守孝不出,咏星县主和章夫人算是闽地官场里身份最高的两个女眷了,这两人都一个劲的向暮云示好,旁人自然不会自讨没趣。而前院那边,苏大人是文官,他和温廷舟两人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从立场等各方面都没有和温廷舟较劲的必要。而章指挥使和席副将两人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温廷舟谁让温廷舟取得了闽南伯府的支持呢?短短的时间内他就已经将这里的兵权紧紧攥在了手里了,他们便是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暂时低头。

    这场宴会总算是安安稳稳的顺利结束了。

    到了晚上,暮云便和温廷舟说起白天的事情来,颇有些疑惑:“章夫人倒罢了,那客套不过是装个样子罢了。可是苏夫人就有些让我看不透了,今日见了我一口一个姐姐、姐姐的叫着,要不是她已经嫁了人,我差点以为她是不是对相公你有啥想法呢!”

    闻言,温廷舟失笑道:“你想什么呢?这位苏夫人可是宗室县主,眼光高着呢,岂能瞧上我这么个没有家底的粗人?”

    暮云促狭地笑道:“你怎么就没家底了,加上你前两天给我的四万两,咱们家公中如今也有十多万两银子呢。主要是前两年买宅子、修屋子花的多了些,要不然这会儿现银还能剩的多点。如今你有房有地有银子的,谁会瞧不上?”

    温廷舟连忙笑道:“家里的产业能赚这么些钱,主要是多亏了夫人您近年来辛苦操持,才能帮为夫置办了这几处产业,为夫在这上头可比夫人差得远了。”

    暮云傲娇笑道:“那是当然,能娶到我可你是天大的福气。”

    温廷舟连忙笑着伸手把她揽在怀里说道:“那是当然,我定然是积了好几辈子的功德才能娶到你……”暮云被他哄的有些晕头转向,早就把咏星县主啥的给抛到一边去了。

    常言道:美色误人,其实仔细想想,有时候男色也挺误人的……

    到了第二天,暮云才想起一件正事来,趁着温廷舟还未出门的时候跟他商量道:“闽南伯家里不但给咱们送了厚礼过来,对你也是多有帮衬,按理来说咱们两家以前并无来往,也没有共同的亲戚,怎么他家对咱们家这般相帮?”

    温廷舟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头,只回了一句话:“闽南伯已经去了近小半年了,百日热孝已过。可是世子如今还是世子呢,他们家久居西南闽海这边,好像在京中并没有什么得力的亲戚。”

    听到这里,暮云已经明白了:“噢,我知道了,但是闽南伯好歹是为国捐躯,他走之后,朝廷不该是对其家眷有所优待吗?”

    闻言,温廷舟冷笑一声:“闽南伯家镇守闽海地区多年,他们家在这里的军队中威信极高。先帝大度,只要闽南伯一家安分守己,守好这里便不会有事儿。咱们的新帝大度那是以前的事了,他现在可没有那么大的度量,现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削减闽南伯府对军中的影响,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暮云轻轻皱皱眉头:“不是我说,那位如此行事,也太让人寒心了,他就不怕……”后面的话暮云没有说出来,但温廷舟和她夫妻多年,自然知道她未说出的话是什么。

    温廷舟嘴角微扯道:“过河拆桥的事情,那人做的还少吗?这几个月来,你还没看清他吗?别对他抱有太高的幻想和期待了。罢了,咱们先不说这些了。闽南伯那边我自有主意,只是人家既然已经向咱们示好,我们也不好太傲慢。你先让人去递个帖子,就说下次我沐休的时候咱们一起前去拜访。”

    闽南伯世子谢玄臻收到暮云派人送的帖子后,不敢怠慢。亲自拿着帖子去到后院给他的祖母也就是闽南伯府的老夫人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