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语笙不是第一次朝苏念婉扔花瓶了。可惜他的性子软,每一次都狠不下心来往正主头上砸,只能往地上砸花瓶,以此来告诉苏念婉,他的心情很不好,别过来招惹他。

    苏念婉太过了解善语笙的脾气,明白善语笙就是一个自幼被善家保护得很好,始终长不大的死小孩。

    虽然每每总会发脾气,但是好在本性善良,就算是欺负了她也不会太过分。

    所以,足足大半年了,苏念婉一直放任善语笙的行为到现在,尽量克制自己的怒火,懒得去追究。

    房间里,善语笙坐在一个柔软的靠椅里,整个人窝上去,椅子中央瞬间塌陷了一大块,从背面看去很像一颗裹在茧里的蝉。

    他的怀里依然抱着那个丑陋的海盗船船长的玩偶,不离不弃。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是那么苍白漂亮,脆弱无力,可是,旁边桌面上摆着的两个尤为显眼的花瓶出卖了他。

    苏念婉看到花瓶的时候,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墨镜下,看着善语笙的眼神都变了,带着一股不可言述的怒火和杀气。

    不用说,桌面上那两个花瓶外加刚才滚到地面上的花瓶,一共三个,都是善语笙特意为她准备的。

    该死的。

    这个坏小孩!

    一定要去触碰她的底线吗?就为了那说起来根本就登不上台面的婚约?

    苏念婉当真被气到了,心脏一阵一阵的刺痛,难受的不行了。

    她想发火,想骂人,想一巴掌把善语笙那一张苍白美丽的面庞狠狠拍碎,以此来发泄内心里苦苦压抑着的难过。

    可是,她不能,也不敢,更加的不愿。

    苏念婉好不容易才等来善家老爷子点了头,不介意她已经结过婚,同意她和善语笙订婚了,她不能让这个盼了小半辈子的希望烟消云散。

    可是。

    她那颗心是真的疼啊!

    “你还在生我的气?怪我没有事先和你商量?”几经犹豫,苏念婉还是选择当了一个包容大方的人。

    有些疼,她一个人受着就行了,反正她心大皮厚,糙的很,不怕疼。

    善语笙听到苏念婉的话,慢慢地从椅子里探出头,凶巴巴地瞪了苏念婉一眼,闷声说道:“我不。”

    “你不什么?”苏念婉还是没忍住,打击了善语笙一下:“订婚是爷爷和温柔嫂子共同下的决定,你有反对的权利?”

    “为什么不能反对?”善语笙像是在看一个精神错乱的人,眼底是从未有过的波涛汹涌,充满了疑惑:“我的婚姻只能由我自己来做主,除此之外,谁都没有权利强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