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终于开了,杜若从慕如烟房中出来,轻轻关上身后的门。

    “已经没事了。”杜若一如既往谦顺温和,“喝了药,刚刚醒了一瞬,眨眼又睡过去了。”

    看杜若脸色平静,知慕如烟应是平安了,朱景深浑身一阵虚脱,不由用手撑住身旁的廊柱,微微点了点头。

    这才重新感觉到了呼吸。

    杜若快速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递给满脸惊诧的朱景深:“这是解药。”

    看他依旧不解的神情,杜若颔首垂眸,轻叹一声:“如烟是个傻瓜。她以为我用她的血能辨出所中的毒、调制相应的解药……其实小时候那次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医术自有它的界限,哪有那么神奇。”

    朱景深双眸含水,怔在原地。

    她以身饮毒,是为了让杜若调制解药。

    杜若继续解释道:“不过所幸,延时性的毒药本就种类不多,看她今日中毒的症状,也能辨识出来是哪一种。如烟已经喝了解药,很快就会好的。殿下也喝了吧,就不用担心三个月之后会毒发了。”

    “可为何明明是三个月后的毒,她会当即毒发?”

    杜若双眉微蹙,轻声细语道:“如烟的体质和常人不太一样。因为担心她像她母亲那样体弱,所以自她很小的时候起,我母亲就给她用各种补药调养。”

    朱景深点点头,因满心挂念着房内的慕如烟,并没留意杜若说话时不经意间眼神流露的忧思。

    “杜若!”

    房中素羽召唤着,杜若立即转身回了房间。

    朱景深心头一紧,正也要跟着进去,却又念里头是女子闺阁,手轻轻扶住房门,一瞬犹疑。

    正在此时,一个身影从旁横冲直撞过来,朱景深及时一侧身才躲过挥舞来的拳头。

    朱荃一身白绸寝袍,像是刚从病床上惊起赶来,不知是因为烧热还是因为震怒,双眼猩红,怒喝道:“滚出去!”

    朱景深怔怔地望着失声怒吼的朱荃。

    “都是你!上一次她差点死掉就是因为你!”朱荃脸色因失控而扭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恨她,整座白家都恨她!”

    朱景深抿紧了双唇,不发一言。或许是从小到大不自觉养成的习惯,他从不喜欢辩解。

    将情绪强压进心中,朱景深语气保持着冷静,不顾阻拦正要进房,道:“至少让我看看她现在的样子,才好放心。”

    朱荃猛地从腰间抽出佩剑,直抵朱景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