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说:“因为后面堵很长了。”

    男人笑笑:“那也跟我没关系。”

    字句完全和当初不给救护车让行的自己完全重合。那时闻靳深要求她主动让行,她也是这么说的,一模一样“我为什么要让”“那也跟我没关系”。

    时盏脚步生生停住,一瞬不瞬地与男人对视。

    她停,车也跟着停。

    那男人散漫地弹掉一截烟灰,又徐徐吸上一口,才再度开口对她说:“没关系,你要是不上车,我并不介意让后面这么堵着。”

    时盏本想忍,可眉间还是皱了起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看‌她的目光像在看猎物,笑容却还是温善的,他说:“顺路送你。”顿了顿,还十分多此一举地补一句,“而已。”

    雨势瞬大,鸣笛声愈发难以收拾。

    距离山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男人非常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的犹豫,主动推开车门,往里面腾出位置,做请的手势,表现得绅士翩翩。

    时盏最终会上车的原因,并不是妥协,毕竟她不是个会向他人妥协的人。会上车,纯粹是她看‌见男人颈间衬衣里隐现的黑绳。

    那也是玉佛吗?

    等她上车后,宾利速度终于提到正常。男人让司机打开空调,又将一张薄毯盖在她的腿上,细心得仿佛旧人似的。

    但时盏很明白,这样擅长的男人是在无数女人身上练出来的。

    他主动递过‌来一张名片,很高级的质地,简洁的白底金字,没有任何多余的花纹和设计。上面也把他的职业写得很清楚:泰星律师事务所,闻时礼。后面附带他的联系电话。

    时盏没接,淡淡说:“萍水相逢罢了。”

    闻时礼淡笑一声,像早就料到她不会接似的,手指一动将名片磕回掌心,说:“要是我不想和你单单只是萍水相逢呢?”

    时盏不动如山,皮笑肉不笑:“那你想干嘛?”

    闻时礼的视线里是她侧颜,他笑得斯文有礼,说出来的话却十分下作。

    “想干你。”他说。

    他说得那样直白坦荡,一如当初她对闻靳深说“我想和你做.爱”一般,说得平平无奇,完全不顾听者会有什么想法。

    闻时礼和她,不出意外的话,应是同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