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冰兰面露担忧之色,“那何太后现在如何?”

    胡氏宽慰道:“何太后倒没受什么外伤,只是醒来之后,口不能言。前两日陛下前去探望,可何太后心情不佳,谁也不想见,所以,奴婢也不知何太后现在恢复的如何。”

    “不想见?”阮冰兰不禁垂下双眼,忧心忡忡,“何太后怕是气恼陛下接哀家回宫,所以不见吧?”

    胡氏磕巴一下,“怎么会呢?您是陛下的亲生母亲,骨肉相连,怎么可能有人不满呢?”

    阮冰兰苦笑了一阵,眼睛一亮,“哀家初回宫来,理应去拜见太后的。白荷。”

    “太后有何吩咐?”一个与阮冰兰年纪相仿的宫女躬身上前。

    “你替哀家梳洗梳洗,哀家要去拜见何太后。”

    “是。”

    朱慎锡早就不想在这宫里呆着了,见状赶忙道:“既然母后有正事要做,儿子就不叨扰了。”

    说罢,他胡乱施了一礼,拉起胡氏要离开,胡氏本不想这么早就走,但见皇帝着急,只得朝阮冰兰讪讪笑了笑,便随皇帝走了。

    直到他们离开寿康宫,白荷才搀扶阮冰兰到梳妆台前落座。

    “看来陛下对这位乳母倒是更加孝敬啊。”

    若换个下人,断不敢这么与太后说话,但是白荷与其他宫女不同,她与阮冰兰情同姐妹,二人在入宫前便是小姐妹,入宫后又是互相照应,就在阮冰兰被贬入皇陵守墓,这个白荷都没有离开她,甘愿陪她一起去皇陵,过那种永无出头之日的生活。

    在皇陵,名义上这二人是主仆,但实则仍是姐妹,阮冰兰甚至视白荷为恩人,感激她这么多年对她不求回报的照料,所以,二人之间无话不说。

    听了白荷的话,阮冰兰叹了一声,拿起桌上的梳子递给她,白荷自然而然的接了开始替她梳头。

    “有什么办法?陛下从小是胡氏带在身边的,在陛下眼里,胡氏才是他的母亲。哀家从陛下的眼睛里就看得出来。”

    白荷想了想道:“若是如此,那胡氏多留在宫中一日,太后和陛下之间岂不是就要多阻隔一日吗?”

    “这也没有办法,陛下年幼,对胡氏有依赖,作为亲生母亲,哀家不能从小抚养自己的孩子长大,已是一件憾事,又如何能忍心夺了陛下身边最亲近的人呢?”

    “可是……”

    “况且,是胡氏让陛下知道了真相,哀家才有机会回宫。哀家又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白荷带着些怒其不争的口吻道:“太后就是太过仁慈了,当初若是听了奴婢的,做的狠绝一点,也不至于被逼入皇陵守墓了。”

    阮冰兰苦笑,回头将白荷手中梳子夺了,“你呀,又提这些。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你还提那些不愉快的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