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敛熙和顾知攘相视一眼,齐齐叹了声气。

    “找我的,我爹真是,”碧笙拉住二人各一只手,“走吧,去我家吃饭。”

    “先送你回家。”林敛熙将她扶上马车,随后顾知攘朝茫然不解的几人解释,“小郡主碧笙,我和阿璕也是刚知道的。”

    “快上来,”碧笙探头出车窗,“哥哥姐姐们要么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么与我同甘共苦,可别见外了。”

    不知情的几人面面相觑,关崖看林敛熙点头,等她与顾知攘上马车后,也扶岑娘上去,接着与姚襄一同将“唢呐”绑好,驾马车进城。

    官兵护送,一路畅通到宁安大街蜀王府前。不过关崖嫌弃自己一身脏,借口押送劫匪去大牢,将人送达门口就要走,岑娘自是跟随。姚襄亦说自己要去找寻落脚处,匆匆告别,约定傍晚在宁安大街离蜀王府不远的茶摊上见面后离开。

    原本顾知攘也是要走的,他旧伤添新伤,体力消耗不少,看人都有些重影,实不宜唐突拜访,但碧笙说稍晚些时,家中会有神医登门,有他在定能霍然而愈,愣是将顾知攘扯进了蜀王府里。

    蜀王自碧笙丢失就在府中焦头烂额,此番见人平安回来,心中激动难以言表,千恩万谢了半天,才发现顾知攘就是在陇川时,送碧笙回王府的人。再看林敛熙,从外表并未看出她的真实身份,直到她自报名姓,说自己名为“段璕”。

    “林姑娘,顾小兄弟,还是那句话,大恩不言谢。”蜀王神情肃穆,左手在上,手入袖中,高举在额前。

    “王爷不必,碰巧而已。”林敛熙赶忙阻拦。

    顾知攘强忍着眼花,与她一同上前,“王爷,此事全因阿璕机敏,我只是帮了些小忙而已。”

    “才不是。”碧笙摇头,代蜀王行礼后,拉起二人的手说,“林姐姐为救我落水,顾哥哥为追凶受伤……诶——”

    碧笙话没说完,顾知攘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黑,倒在林敛熙身上。

    “快,派人去看看程大夫在不在城中,”蜀王招来下人,“若是不在,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还有,林姑……段公子和碧笙刚落了水,准备姜汤热水,换洗衣裳。”

    下人领命,疾步退了出去。林敛熙扶住顾知攘,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双肩上,“王爷见谅,他体质弱,又受了重伤,并非有意。”

    “唉,林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大夫稍后便到,快去带顾小兄弟休息。”

    “谢王爷。”

    碧笙往前带路,王府景色与林敛熙上次来时无有几多差别,该开的花尚红,春去后杨柳依旧,池塘假山,天幕上高挂的日头照的尘世鲜明晃眼。

    林敛熙不自觉箍紧顾知攘的腰侧,加快脚步,全然不想他那句“命悬一线”。此刻除了盼他痊愈外,心无旁骛。

    不多时,城中大夫赶来,把脉后,道他是失血过多,外加舟车劳顿,并无大碍。开了几副内服外敷的药,言明他只需好好休息,稍晚时自会醒过来。

    这一晃就到了傍晚时分。因与姚襄约在宁安大街茶摊,林敛熙到时不见顾知攘醒,便独自出府。

    然而,将近等了一个时辰,茶摊客人更换几轮,姚襄才姗姗来迟,并且带来了两桩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