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隽没有拒绝他,等对方穿好了鞋他才往门口的方向走。

    客厅开着灯,冷冷清清的颜色让徐宇更加清醒。

    老沙发上整齐叠着一床被子,他来不及看清屋子里的其他变化,跟在生隽背后把他送到了门口。

    因为没地方挂,生隽的西装明显有些皱痕,他把黑色的外套搭在手臂上,白衬衫松开了一颗扣子,西裤上的折痕尤其明显。

    徐宇伸手捉对方的手臂,他轻易感受到单薄的衬衫下是温热有力的肌肉,但对方的僵硬又叫他很快松开了手,于是他没敢和生隽对视,半垂着眼皮说:“家里有熨斗,你要不要整理一下衣服再走?”

    “来不及了,下次吧。”

    背在身后的双手紧张地交握着,徐宇心想:果不其然拒绝了。

    等楼下的铁门嘎吱一声响,脚步声也不复存在,徐宇这才依依不舍地关上门,回过头来观察自己这小小的客厅。

    徐宇不大记得家里何时有这么一床薄被和一个枕头,除此以外小茶几上还多了一块格子桌布,一只马克杯,等他走进厨房打开灯,迎来的是出乎意料的亮度。

    毫不夸张地说,生隽让整个厨房焕然一新了:他换上了新的节能灯泡,买了许多徐宇舍不得买的锅碗瓢盆,甚至买了一个烤箱。

    徐宇走进一看,发现这个烤箱还不是便宜货。

    狭小的空间里东西突然多了起来,拥挤却充满了人气,把这些变化尽收眼底后,徐宇打开了冰箱,入眼是五颜六色的新鲜蔬菜,他拿出来看了眼保鲜膜上的日期,发现是今天刚买的。

    厨房里的小窗正开着,春末的晚风带着温度徐徐吹了进来,带着空气里残存的某种不知名的花香。

    徐宇背靠冰箱站了很久,而后走到灶前,打开了砂锅盖子,白米粥吃了水变得更稠,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酱油和葱花原来是生隽后来放进去的。

    徐宇觉得自己的心就好像砂锅里的米,泡在一池名为生隽的温水里贪婪地吸收着,然后发涨,最后连人的心境也变得不复从前。

    给灶台打上火再往砂锅里放点水,粥被加热,冒泡,然后沸腾,徐宇把整个砂锅直接端上桌后,拿出了冰箱里一罐上个月买的,全新未拆封的玫瑰腐乳。

    粥还很烫,他把腐乳拌了进去,二者很快不分你我。

    在感受过人体的温度后,徐宇打算和钢铁过一辈子的想法开始出现裂缝,他拿出手机一边吃饭一边编辑微信,给新好友生隽发了条消息:谢谢你的花。

    不过眨眼的功夫,生隽回复:只谢谢花?

    徐宇:也谢谢你这几天照顾我。明天晚上想吃什么?

    生隽:等我回去再说。

    生隽的回复速度快到令人难以置信,而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最后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