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圆真拿着两只篮子气喘吁吁地跑来,楚昕将柿子分成两份,一只篮子仍交给圆真,“放几天,等软了再吃,”手里提着另一只篮子不徐不疾地往寺庙里走。

    他腿长,步子迈得大,圆真腿短,一溜小跑地跟着,挤眉弄眼地问:“世子爷要送给杨姑娘?”

    楚昕轻轻“嗯”了声。

    圆真“嘻嘻”笑着,“杨姑娘在西侧殿,她说下次给我带肉干吃。”

    楚昕垂眸,唇角翘起个美好的弧度,“她几时再来?”

    “下月初一,今天她给我带了糖,下次也带。”

    楚昕低笑,“那我给你做个弹弓。”

    圆真热烈地欢呼一声,“好呀!”

    廖十四远远地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模样,既觉气恼又觉欢喜。

    恼得是,楚昕对她不假辞色,甚至连句敷衍的客套都没有,她又不是馋嘴的人,难道他让她一下,她真会吃?

    大致是会的,可一只柿子而已,满树都是。别人摘不到,楚昕却轻而易举。

    喜得却是,能够这样光明正大地看着他,哪怕只是个背影。

    上次她在国公府借着作画的由头一直待到申初,丫鬟们急得不行,再待下去就要失礼了,连楚昕的影子都没瞧见。

    前几天,她借口娘亲精神不济,睡眠不安,给楚映写信,说要在佛前敬献两卷经书,问楚映要不要一起,顺便登高望远对诗联句。

    楚映欣然答应,说秦老夫人最近夜里也不得安睡,正好也替祖母上炷香。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楚昕竟然也要来。

    在国公府门口见到楚昕的那一刻,她欢喜得差点落泪。一路上,她从车帘缝偷偷瞧着马上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只恨不得这条路通向天涯海角,永远没有尽头。

    廖十四从来没有这般喜欢一个人。

    从懂事开始,祖父就说廖家是棵大树,能够庇护每一个人,相应的,大家都要为廖家的昌盛尽力。

    男人要努力读书取得功名,女人则要嫁进对廖家最有利的门户。

    前面几个堂姐都是从进士榜上挑的名字。

    轮到廖十四,她本想自己也会在前五十名里挑个人嫁了,可祖父又说,廖家在士子圈地位已定,以后要有选择地结交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