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积雪经过这几天风吹日晒,已然尽数化净。

    含光夜里歇在总兵府,大清早先到客栈溜达一圈,跟送信的客商交待几句,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军营。

    楚昕在马棚里。

    枣红马刚吃完黑豆跟干草,正舒舒服服地让楚昕帮他梳毛。

    瞧见含光,枣红马先打了两个响鼻,楚昕侧头问道:“安排妥了?”

    含光“嗯”一声,谨慎地回答:“是真定府贩毛皮的行商,姓武,在宣府和京都都有分号。信会转到京都分号,再送到漆器铺子。”

    到了漆器铺子,掌柜自会打发伙计送往四条胡同。

    两人说了会儿话,“痦子”等兵士才陆陆续续地过来牵马。

    一行人策马走出营帐,大门口赫然等着窦笑菊。

    窦笑菊穿件大红色羽缎斗篷,里面是宝蓝色缎面长衫,墨发用宝蓝色绸带扎起,高高地束在头顶,看上去英姿飒爽。

    在她身边,站着两个同样做男子打扮的侍女。

    “世子早,”窦笑菊笑靥如花,抱拳向他行礼。

    楚昕脸色沉下来,“我没说带你。”

    “世子真小气,”窦笑菊嘟着嘴,歪头道:“顺路还不成?岭山又不是您家开的,难道只能世子去,别人都不许去?”

    楚昕冷冷地打量她两眼,“那你先走,别跟在我们后面。”

    “走就走,”窦笑菊翻身上马,轻笑道:“楚世子,山底再见咯。”

    甩起马鞭,喝声“驾”,白马疾驰而去,瞬息不见了人影。

    楚昕举起马鞭,“收队回营!”

    “痦子”不解地问:“头儿,咱们不去打猎了?”

    “去个屁!”楚昕扫视一遍几位同样目露不解的兵士,沉声道:“如果这是打仗,咱们的行动计划已经泄漏了,瓦剌人已经在前面设了埋伏,你们还要去送死?”

    “痦子”赔着小心道:“窦姑娘怎么能说是瓦剌人,她天天在军营里转悠,兄弟们谁不认识她?”

    “平常就要按照战时状态来训练,”楚昕傲然看着他,“什么时候你们嘴上有了把门的,咱们的行动不透露出去再说……回去吧,一刻钟后,校武场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