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一听也是伤心不已。张成见状急忙安慰:“我本来打算过段时间告诉你,没想到今天没忍住!”

    “咱们可得好好活!”九娘道。张成也是檫干眼泪道:“我今天打了鱼,我这就给你烧汤去,刚刚被没敢给三娘看到!”

    说着便下去厨房烧鱼,不大一会便端进来未给九娘喝。母亲九娘喝完也是昏昏沉沉睡去。

    张玄心中一黯,爷爷他被打死,可见这军中残酷,奶奶去军中烧饭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实在是可怜。

    过了三五日张玄便可以睁开双眼,这才看清父母的样貌,母亲九娘肤色偏黄,五官端正,只是颇为瘦弱。父亲是个瘦高个,以木匠活为生,长得倒是一张长脸。

    母亲九娘在床上躺了十来天,便下地干活,张玄心中一叹,即使老外不做月子,也不会干这些重活啊。

    父亲去县里干活,家中的田地就由母亲耕种,有时候父亲回来夜里还做农活,去河边捕鱼,去后山捉鸟,给母亲补身子。

    张玄身为一个婴儿,只能尽量不给父母添乱。家中贫苦,尿布也只有几张,张玄每次都是控制自己,要方便的时候便哭喊几声。

    渐渐的母亲九娘也发现了其中的规律。“张成,你儿子真好带!”九娘抱着张玄道:“哭一声就是饿了,哭两声就是要拉屎撒尿!”

    说着又看着张成道:“儿子长大后肯定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张成接过张玄,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只见儿子肤色细腻白皙,目光澄澈,不哭不闹的,显得十分乖巧。

    “就是,就是!”张成把张玄举高高,“跟九娘你真是一模一样!”夫妻二人也是难得的放松起来。

    到了冬天,张成趁着没事,去后山里建造茅屋,张玄也被母亲九娘带着去给父亲张成送饭,这才见到了外面的时间。

    这里乃是江边村落,后面有一片不算高的山丘,延绵数十里,也不陡峭,这村落多是茅草房屋,偶尔有那一两间破落砖瓦房都是无人居住。

    张玄一想便知道,这砖瓦房是有钱人家盖的,但是乱世之中,先抓的就是这些小富之人,毕竟他们没有背景,油水又比穷人多。

    九娘带着张玄行了三里多地,来到一片松树林的山坡,父亲张成正在清理地面,挖掘地基,边上还有不少的砖块石头,想必是从那破落房子里偷的。

    毕竟张玄家里也是茅草房屋,一片砖瓦都没有。见到妻儿前来,张成也是停下笑道:“九娘,你看这地方这么样?”

    “我哪知道!”九娘说着拿出饭食,张成边吃边说:“我准备盖一间房子,里面放上灶台水缸和床,快点一个月,就建好了!”

    九娘抱着张玄看了看这挖好的地基,也是高兴道:“这下我们可有地方躲了!”南方冬天多雨,这小屋子倒是断断续续的盖了两个多月才盖好。

    过年前张成又就地取材,打了床和房门,这小屋子才算能住人。过年期间,张玄又去见了舅舅一家。

    舅舅家中外公早已去世,只有个外婆还在,外婆他们一共生了九个孩子,死了四个,剩下的三个儿子两个都被拉去当兵了,只有七舅舅在家,两个女儿嫁出去,今年只有九娘回来看望。

    舅舅家也是清苦非常,这世上没有最苦,只有更苦。张玄家中偶尔还能吃上鱼肉鸟肉,而舅舅家中过年都没有肉食。

    母亲这次回来带了腌制的鱼肉鸟肉,这才让舅舅家中有了一些年味。过完年,家中便开始春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