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玄武营的船上发来信号。

    “捕鲸炮准备好了!”水手们检查着炮位后面的绳网,绳网会负责拦截炮车,防止炮车那巨大的后坐力撞击到船板或者自己,方便水手们将炮车复位。一个水手将发射药包填进炮膛,然后在药包前面塞上一块圆木板,以防止燃气泄露。接着放进形状如同平头铲子的捕鲸叉,很小心的将牛皮、丝和麻混合编织而成的长绳整理好。

    “开火!”

    随着一声巨响,海面上翻腾起一阵阵巨浪,鱼叉已经没入了它的体内,贯穿了无数的大血管以及内脏,伴随着鲸鱼痛苦的悲鸣之声,鲜血如决堤的黄河一般涌出将海水染红。它不知道,从此以后,它不再是海洋上最大的物体,也不再是最有杀伤力的物体。它体内的那支捕鲸叉的发射者们,才是真正的海上王者!

    水手看着鲸鱼不在挣扎,就放下舢板,划桨过去,然后用粗粗的绳索,套个活套,套在鲸鱼的尾巴上。

    船上的人们费力的转动着绞盘和滑轮组,将这条硕大的鲸鱼从船尾的活门上拖进船舱之中,“这条鲸鱼,怕不是有几万斤?!”

    水手们兴奋地议论着,别的不说,单单在海上捕到鲸鱼这份经历,就足可以在酒酣耳热之余成为自己吹牛的谈资了。

    大人说了,鲸鱼皮可以做鞋子,做皮具,鱼油可以拿来点灯,治疗雀蒙眼(也就是夜盲症),给机器做润滑油,鱼肉吃起来和猪肉的味道相差不多,骨头还可以磨粉拿来喂牛,据说牛吃了之后可以长力气。不知道人吃了之后会不会也像说书先生讲的那样,两膀一晃有千斤的气力?!

    “船长,玄武营右哨的值班船打来旗语,海上似乎要起风浪了,命令咱们回航。”

    “也好!反正咱们的船也是满载而归了!弟兄们,升满帆,回家喽!”

    海面上起了大风,天地间仿佛一瞬间由白昼变成了黑夜。几米高的浪头拍打着船体,纵帆拖网渔船一忽儿被抛上浪尖,一忽儿又跌入波底。远远地望去,附近的几条船都如同一个小小的玩具,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风浪间拨弄着。

    在波峰浪谷间,许还山和三个水手一起,努力地把住舵盘,方才,他的这条舰上也发炮捕到了一条鲸鱼。但是如今所有的人们都高兴不起来。剪式炮船的速度也在峰谷之间得到了验证,人们迎接风浪考验的难度也成倍增加。

    风暴越来越大,不得已,许还山把主帆落了下来,免得船被吹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暴渐渐的平息下来,剪式帆船的抗风性很强,风浪居然被打穿船体和甲板,但是,几个水手受了伤,但是不重。许还山取出罗盘和六分仪,恩,没错,这是李守汉秘密制作的罗盘和六分仪,通过它,可以比较精确的定位。大副算了一会,“舰长,我们偏离了航道,现在在琼州府附近”

    “风暴把我们挂了这么远?”

    “还算不错,没有把我等吹到琉球去!”

    “要是吹到琉球去,咱们不也是立功了?!”

    人们互相在暴风雨中调侃着。

    “舰长!左舷三点钟方向,似乎有人!”

    炮长黄练成大声的吆喝着。

    随声望去,海天之间,只见一艘船被打的破烂,已经肚子朝天,沉没了九成了,而在附近的海面上,有百十个人影隐隐约约的在风浪间沉浮,时隐时现。远处,似乎还有几片船只的碎片在海面上飘荡。

    “怎么办?!”

    黄练成和几个老水手大声的询问着许还山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