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剌加情形同南中不同,这些人久居于此,势力盘根错节,有人有钱,说不定还有枪炮,更加麻烦的是,他们同葡萄牙人都有往来,如果我们动作太快太大的话,说不得会办出为渊驱鱼为丛驱雀的事情来,这些人一旦跑到葡萄牙人那边去,稍加蛊惑,利用家族姻亲雇佣等等诸多关系,这满剌加各处的几十万上百万华人,怕是都会帮助葡萄牙人对付我们,那可就糟了!”

    叶琪的话令张小虎听了不以为然,但是听上去却又似乎有几分道理。

    “你的意思是不是打蛇打七寸?先干掉这些葡萄牙人,再慢慢的炮制这些人?”

    “这是主公告诉我的,我只是依照主公的部署行事。还有,那个免除地丁银的法子是我临时想出来的。这地丁银,又不是只收我华人一家,我发布告将华人的免去了,华人立刻就会拥护我们,同土人相比,他们的地位便陡然提升,之后我再慢慢的实行日丽十条的条款。将什么官绅一体完粮纳税的招数都拿出来!”

    “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我就知道一条,要想实行这些制度,还得看咱们兄弟们手中的大炮和火枪的!如果葡萄牙人的城堡久攻不下,我怕这群家伙也会同城堡里的葡萄牙人首鼠两端,两边下注!”

    听了张小虎这半文半白的话,叶琪哭笑不得,他用手指点着这个家伙,“你呀你呀!说话总是一不留神就荒腔走板,好容易说了一句文绉绉的话,转眼又把你在牌九桌上的术语拿出来了,什么两边下注?!不过,倒也贴切,这些大家族,为了香火和家族利益,往往都是多处下注,说不定,此时此刻,便有人前往葡萄牙人的要塞之中纳款输诚表忠心!”

    “那我们怎么办?天亮之后攻城?”

    “不!兄弟们远来辛苦,让步营和炮营的兄弟们都休整一番,抓紧时间修筑工事营房,三天后攻城,务必一战破城!”

    “你的水师这几天要辛苦一下,往来游弋各处,莫要让别人抄了我们的后路!”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说是休整,也仅仅是没有作战任务罢了。

    大批的士兵被派出去协助随队而来的户司官员们对满剌加地区的华人进行人口登记,发放银元和户帖。在银元和免收人头税、政治地位社会地位大幅度提高的鼓舞下,无数的华人青壮前来帮助南中军修筑营垒炮位,很快,围绕圣地亚哥要塞的工事便建造起来。

    期间,自认为是南中军与满剌加地区华人之间桥梁的许美珍,带着几名华人耆岳前来拜会叶琪,代表满剌加地区的华人百姓感谢南中军的德政。期间,老者们对于如何攻打圣地亚哥要塞也给叶琪出谋划策。

    一名老者向叶琪建议,筑起长围,挖壕沟,封锁圣地亚哥要塞,困得他城内断粮断水便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城中没有水源,没有水井,佛郎机人日常饮水全靠印度奴仆、万丹士兵运送,如果大军断了他的水源,便可不战而下此城!”

    “多谢老丈的提醒,不过,我南中军向来是以德服人,讲究的是堂堂之阵正正之旗,三日后,待我军休整已毕,便可一举破城。”

    “且城中百姓士卒,多葡国之人,皆为受逆贼蛊惑裹挟者,城破之后还望冈上校多多费心进行收拢,编入复**中,以作复国之力。”

    同时与叶琪一同接见这些老者的冈萨雷斯忙不迭的点头称是,部队里多些葡萄牙人总是好的。

    见到一位葡萄牙军官在自家将军手下充作部下,这群老者更加对天朝大军的实力充满信心。

    圣地亚哥城堡内的葡萄牙军官们从天还没有完全亮便感觉到了危险的邻近,城外那支明**队的阵地上,人喊马嘶,人们举着火把提着灯笼将一门门火炮从营地里推出来,用马匹牵引着弄到刚刚建起来的炮垒之中。

    一名中士很是不屑的朝城下吐了一口吐沫,“来吧!黄皮猴子!看看你们用多少炮弹能够轰开这座城堡!”

    他说这话立刻引起了人们的共鸣。这座城堡,高三十多米,厚有数尺,按照棱堡的标准建筑,对于一般的火炮而言要想轰开这座城堡,不亚于见到上帝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