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里境内的沙漠腹地到毛塔最西端的海岸线,两地间的距离足有1500公里。

    这段漫长且枯燥的路程几乎全都是沙漠,即便中间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绿洲,俱乐部也因为从那四位猛犸古生物协会的人嘴里得知的消息,谨慎的选择了避而远之。

    由此带来的麻烦便是因为绕路而更加的消耗时间,以至于当车队在也夜色中抵达了曾经停靠过的那座偏僻港口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整整一周之久。

    趁着等待平头哥号破冰船靠港的功夫,石泉和大伊万以及何天雷兄弟三个,把巴适父子三人叫上了医疗车。

    “巴适,你真的决定让他们跟着我们?”何天雷再一次问道,“如果这样的话,你们下次见面可就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

    巴适看着何天雷,随后又转头看看站在身后的两个儿子,挣扎片刻后,却是突然摘下了一直戴在脸上的黑色面罩,露出了一副苍老的面容。

    这也是石泉等人第一次正式看到图阿雷格人的长相,相比从登陆之后一路看到的黑人,巴适的肤色相对要浅了不少,倒是和菲猴人的肤色有些像是。

    而他的五官相对来说也更加偏向阿拉伯人——至少没有石泉看了就反胃的厚厚嘴唇和像是钻过灶膛的卷毛头发。

    一直站在巴适身后的那两位犹豫片刻后也同样摘掉了黑色的面罩,相比他们一脸沧桑的老爸,这双胞胎兄弟俩近乎完全一致的长相要英俊了不少,蓝眼黑发连鬓胡子高挺的鼻梁,肤色也淡了不少,完全就是一副被太阳晒了太久的阿拉伯人。

    要说他俩唯一的区别,便是左边的那个小伙子脸上有一道从耳垂几乎延伸到锁骨的恐怖刀伤,而右边那位的脖子气管处,同样残留着显眼的伤口缝合后留下的痕迹。

    石泉三人看的心头直跳,这俩倒霉孩子难不成是被割喉过?

    巴适头也不回的用图阿雷格语说了句什么,这俩原本长的还算小帅但却几乎被毁容的小哥俩犹豫片刻后脱掉了身上脏兮兮的迷彩服和黑色紧身体恤,将身上的伤疤全都展示了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巴适才说道,“这是我的两个儿子,穆萨和萨穆,他们今年21岁,从10岁的时候,我就带着他们在利比亚打仗,教会了他们法语和阿拉伯语,也教会了他们怎样使用武器。”

    “他们...”何天雷张张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疑问。

    “他们脸上的伤是前几年被兔儿骑人抓到后留下的”

    “他们俩因为长的一样而且年龄小,可以很容易的蒙混进兔儿骑人的营地弄出来一些重要的情报。

    可惜后来他们的运气不好被抓到了,兔儿骑人虽然没有杀了他们,却故意给他们脸上留下了这些足以让人警惕和分辨两人的伤疤。”

    巴适重新戴上面罩,忐忑的说道,“我们之前只是为了钱帮忙打仗的炮灰而已,那次之后,我就带他们回到部落,和大家一起离开了利比亚。雷,如果可以的话,带他们离开非洲可以吗?随便给他们一份什么工作都行。”

    听完何天雷的翻译,石泉示意这兄弟俩穿上衣服,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兄弟俩说好听点儿叫雇佣兵,说难听点儿,就是俩娃娃兵罢了。

    得亏了巴适还算靠谱,知道带他们离开战乱的利比亚,跟着部落远走他乡。不然的话,很难说这俩倒霉孩子最后是死在某次空袭里,还是会出现在某个宣战视频里。

    可是要不要留下这俩艰难活下来的娃娃兵,石泉却又重新陷入了这一路上的犹豫。

    “尤里,这两个年轻人确实有些危险,但还不至于威胁到我们的安全。”大伊万咧着嘴,意有所指的用汉语说道,“而且俱乐部里不能只有阿萨克和他的涅涅茨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