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汪伯伯!”范才真没发现,他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这意味着什么?自己和面前这个老人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当年父亲的死因,范才真不是很清楚。

    即便清楚也不是很在意。那个从小就很少在自己和母亲身边甚至连母亲病死都没难过几天就又去上班的男人,他没啥感情。

    相反,眼前的老人,给了他父亲般的温暖。让从小有父亲却缺失父爱的心灵得到补偿。

    “小范啊,这些年来,你生活在我的羽翼之下,对你来说不知道是好是坏。”汪恩冒的声音有些落幕。

    “汪伯伯,您对我自然是极好的。”范才真感激涕零。

    “不,你不明白的。”汪书记轻轻摇着头:“总有一天你要离开我,独自去翱翔。不小了,今年四十岁,你的姑娘都十五了。”

    “汪伯伯,我愿意一辈子跟着您!”范才真由衷地说:“您到哪儿我就去哪儿!”

    “去吧,”汪恩冒说这话的时候鼻孔里有些酸,头扭向窗外:“在巫山身边好好学习。”

    “您是说?”范才真有些欣喜更多的是惶恐。

    “是的!”省委书记头也不回:“换届后到欧洛泰去当专员。”

    “老头我子在维省还有几分薄面,”汪书记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再说了,一个对敌对派系的人也极力挽留的人,对你肯定也会照顾。”

    “记住了!”汪恩冒的脸倏地转过来:“你在那边,既不要拿我的名头去招摇,又不能事事独断传行,毕竟没有基层工作经验是你最大的弊病!”

    看着老人前一秒还温暖如父的眼光,这一刻已冷若寒冰,范才真呆呆地点点头。

    一个声音在心里呐喊着,我要当专员了!

    内心却有一些说不出的失落。

    那个曾经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的年轻人,我要成为他的下属?

    尽管巫山在梅家国面前从不曾退让半分,但这样的专员与地委书记的关系,在全国估计都很少见到。

    名义上讲,书记管党建,专员管政务。

    在每一级政府,书记都是当之无愧的一把手,行政首脑屈居第二。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中南半岛的一个山谷里,一间幽暗的房子,一个全身黑的人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