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一片静谧。

    大家都不做声,各人眉眼,各怀心思。

    步封黎面沉如水。

    曲焕一脸轻松。

    步若轩满目不甘。

    步景寒脸色铁青。

    而百官们多数都一副静观其变之姿。

    看皇帝的意思,似是准备写传位诏书了,他们也没必要在这种时候强出头,大局未定,谁都可能是最后的主,一旦站错了队,接下来的人生就全完了。

    崔宁拿着明黄卷轴走进花厅,来到皇帝的跟前,背对着大家,将明黄卷轴展开,铺于皇帝面前的桌上,这才退至一旁。

    皇帝扬目瞥了步封黎一眼,伸手执笔。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执笔在砚池里缓缓蘸墨。

    蘸好墨,提笔于明黄卷轴上。

    眼见着他要落笔于绢帛上,他却又忽然顿住,再次挑起眼皮看向步封黎。

    “是不是迫不及待等着朕写了?”

    步封黎没做声。

    他并没有迫不及待,他只是不想再浪费时间,只想速战速决,他的女人还等着他去处理后事。

    如果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才能保护自己爱的人,那这权利,他必须夺。

    虽然他爱的人,一个已去了异世,一个已然故去。

    但,就是这无上权利,才让面前这个狗皇帝肆无忌惮,将他爱的两个女人伤害至此,所以,他还是要夺。

    见皇帝看着他,不动笔,似是在等他回复,他才出了声。

    “迫不及待的难道不是你吗?别忘了你的左臂还在流血,诏书写好传好,便有人给你包扎、给你治伤了。”

    皇帝再度提笔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