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飘起了些细雨,夹杂着些潮潮的霉意,小摊铺们顶着雨水慌忙地支起雨布,当铺伙计抵着柜台犯困,一只手撑着脑袋晃来晃去,张嘴拉了个长长的哈欠,门前风铃响起,有个青色身影夹杂着股雨水中的土腥味迎面而来。

    “诶哟,客请进,要当些什么。”

    那身影扫了一圈,冷冷清清道,

    “不当,赎东西。”

    从当铺出来,雨下得多了几分凉意。

    顾言走在长街上,身旁尽是那匆匆归家的行人,他摸了摸怀里的东西,没由来地也生出了几分牵肠挂肚的心思。

    他拐了个角,刚刚走到门口,心里一凛,大门敞开,屋子里却没人,那盆忍冬被踩在泥里。

    顾言僵在门边,心里泛起寒气翻涌,转身正要出门。

    却见几个人影跟水鬼一样从墙头冒出来,翻过矮墙,紧接着便是门锁落下的声音。

    顾言站在院中,眼里泛起寒光,一扫几人身形魁梧,短打粗衣,胡须遮脸,看不清面容特征,

    “你们做什么?”

    其中有个眼上有疤的人站出来,从腰间摸出把寒光凛凛匕首,声音浑厚:

    “顾解元,哥几个也是收钱办事,有人出大钱,买你的命。”

    话音落下,刀疤脸手里的匕首在雨中泛起凛凛寒光,像是一道银线,顺着顾言就刺过来。

    顾言侧过身子,躲过了这一刺,可那人反手将冰凉的刀刃抵在了他咽喉。

    顾言顺着那刀看去,话音凛然,

    “短刃厚脊,军制的东西,你们是逃兵。”

    听到这话,刀疤脸眼睛抖了抖,脸色一变,脸上本就丑陋的疤痕更像个巨大的蠕虫从眼角划向眉梢。

    他手下的刀刃又压进顾言脖颈几分,哑着嗓音道:

    “倒有点眼头。”

    就在这时,木门被拍得“哐哐”作响,一个声音在门外突地响起,

    “顾解元,可在家?上回我阿娘生病多谢你家娘子给背到医馆,听说你们要走了,我阿娘亲手打了些饼子,带给你们路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