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宁一手扶额,娇弱道:“劳烦大师了。”

    十诫只是淡淡一扫,“她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气血不畅。”

    或者说,整个吴家,就没有比沈婉宁更健康的,这事十诫初至吴府就察觉了。

    反倒是她此时气血上涌,似受了轻伤,但一个能在钟倩化为厉鬼的情况下只受轻伤的内宅女子,让他如何都不能当成普通人看待。

    沈婉宁不甘,还想说什么,却对上了十诫无波无澜的眼眸,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就好,那就好。”接着吴母似想到了什么,问沈婉宁,“婉宁,你方才好像说有什么,那个……你?”

    她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沈婉宁不着痕迹挽起鬓角的一缕发丝,“没什么,舅母,想来是我这几日忙坏了,有些神思不属。”

    “哎,你啊,让你先去好好休息,你就是不听。现在这里有舅母和大师,你先去歇着吧。”吴母立马心疼了。

    “不急,舅母,我送你们去小厨房后,再去歇着。”

    “好好,你乖啦。”

    又行几步,沈婉宁刻意落后半步,她轻抬螓首,柔声似确认般,“大师,您能看到我所看到的吧!姐姐、姐姐她成了厉鬼,她想杀我!!我……若不是我身上有一道护身符……大师,大师您能保护我吗?”

    十诫眉头皱起,但还是避开了她欲抓向他僧袍的手,“女施主的护身符能给贫僧一观吗?”什么样的符能压制得住钟倩?

    沈婉宁神色一僵,“护身符已经自燃了。大师,你们高僧是不是都会超度厉鬼,那姐姐?”

    “她如今归地府管辖,轮不到贫僧超度。”十诫道。

    “可她今日就从地府逃脱,若是下回,大师……”

    沈婉宁还欲说什么,却被十诫一句话打断,“为何,她只针对沈小姐呢?”

    沈婉宁一噎,“我觉得,她不是针对我,而是对阳世有怨。您也知道她是横死的,再加上,如今舅父舅母还收了朱尔旦和其妻为义子义女,若是我是姐姐,也会很生气。毕竟肉身不全,不能投胎,还要看着一个顶着她头颅的人顶替她成为吴家的一员。”

    吴父吴母只在家说过女儿托梦和杨大年这个贼人,却并没有说她让父母不要“仇恨”的话,所以,沈婉宁并不知钟倩的态度。

    但十诫在望乡台听七情,观人世,钟倩也是其中之一,以他的眼力,并没有看出她对朱尔旦和其妻的怨恨,甚至不曾关注过他们。

    只是钟倩时常被控制的那股怨气确实有些蹊跷,但就算蹊跷,她也并不是在开始就厉鬼化的,而是知道吴父病危才七情骤显,怨气缠身。

    所以,沈婉宁所言并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