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色殷勤地将一碟瓜子仁递到了他面前,满脸认真,“我亲手挑的,亲手剥的,一共九十九颗,大小形状几乎都相同。”

    迟聿嗤笑一声,眉眼间满是嫌弃,“拿走。”

    言一色挑了下眉,“好吧,既然陛下不要,那我只好自己解决了。”

    说着,捏了一颗心型的瓜子仁,喜滋滋地就往嘴里塞,迟聿冷眼瞧着,忽而伸手,将她靠在背后的兔兔抽了出来。

    言一色后背突然一空,身子惯性就往后倒,她不慌不忙,稳住手中碟子,一脚勾住迟聿的腿,上半身倾斜,定在一个悬空的角度,愣是没摔在榻上,瓜子仁也没洒。

    言一色忙把碟子放在手边的案几上,两手一撑软榻,噌地坐了起来。

    漆黑水润的大眼睛,幽幽盯着迟聿,心中腹诽,大暴君连恶作剧这么幼稚的招数都使出来了!看来是真的心情不好!

    他心情一但不好,就爱作弄她,这简直已经成了铁律!

    “陛下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呀,让我高兴高兴!”

    迟聿其实最爱看她炸毛的样子,因为,只有在她流露出除笑以外的神情时,他才能感觉到,她眼中是有他的。

    迟聿迎视言一色灵动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就要克制不住自己抚上她的脸,他移开目光,将兔兔扔给她,“说,找孤有什么事。”

    言一色一掌将兔兔拍到了远处的地毯上,朝迟聿身边坐了坐,“宫里有个人,是我义兄,陛下知道吧?”

    迟聿想躲避她的气息,但又忍不住被吸引,视线胶着在她明媚娇艳的脸上,暗红的眼底浮动几分危险。

    “怎么了?”

    “他想报仇,需要找靠山,陛下可有兴趣?”

    言辞与言语之间的仇怨,迟聿知道,但因为时间久远,他想了一会儿,才忆起具体是怎么一回事,眼神瞄向言一色,别有深意地开口,“比起孤,你更合适。”

    “嗯,我合适?陛下真的说笑了。”

    言一色神色慵懒地眯了下眼,“我只想吃喝玩乐,万事不管。”

    迟聿看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心底诡异地升起一种自己会被她随意丢弃的预感,心情忽而暴戾。

    他眼神冷了几分,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屈指一弹,飞到了她胸前,信封一角正插在她抹胸边缘。

    言一色“……”

    她深吸一口气,将信拿出来,一边拆开,一边自我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