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川沉默的看向坐在桌边的季听,静了片刻后起身穿衣。季听静静的看着他穿戴整齐,当看到他要出去的时候,才不紧不慢的说:“我先前威胁过你许多次。”

    申屠川停下。

    “但只有这一次是认真的,”季听看向他,“你若是走出这个门,以后就不必回来。”

    申屠川伸向门把的手停在了半空。

    “你好好考虑清楚了,我这个人,不会回头的。”季听说完,便给自己倒了杯茶,没什么表情的抿了一口。

    寝房里静悄悄的,谁都没有主动打破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季听似乎觉得倦了,放下的杯子磕在桌子上,发出闷闷的一声响。

    申屠川像是被这一声响惊醒,顿了一下后低声问:“你想知道什么?”

    “为什么要伤自己?”季听问。

    申屠川不语,季听就耐心的等着,不知过了多久,便听到他声音微微沙哑:“我控制不住自己……”

    只七个字,季听筑起的所有冷漠都瞬间溃堤,再开口连声音都抖了:“多久了?”

    “两年前,你受伤之后。”申屠川回答。

    季听怔愣一瞬,接着想起那次所谓的受伤……是生阿简。

    “我从庄子离开许久,都能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只想做些什么,把这些味道排解掉,”申屠川静静的看着门缝,那里有外头渗进来的光,“然后我就发现,疼痛会让我好过点。”

    “……好,那就当你是因为我受伤,但我之后没有再伤到,你剩下那些伤口是哪来的?”季听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申屠川回头看向她:“每次和你见面,我对你摆脸色之后。”

    季听愣住。

    “你不该受任何人的委屈,所有给你委屈的人,都该付出代价,”申屠川一字一句的说,“包括我。”

    季听的嘴唇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许久之后喃喃一句:“疯子。”

    申屠川看着她,慢慢朝她走去,等到了她面前后单膝跪下,扶着她的膝盖、以一种绝对服从的姿势仰视她,许久之后才垂下眼眸:“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季听烦躁的问。

    申屠川沉默半晌:“我昨晚不该来。”如果不来,她便不会发现这一切。

    季听也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冷笑一声开口:“怎么,后悔了?申屠川,你好重的心机,是不是打算给自己弄一身的伤口,日后等哪天后悔和离了,便用这些伤口来勾起我的愧疚心,逼迫我同你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