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子嗣颇丰,除了幼年夭折的中宫嫡子大皇子外,共有七子,其中最被看好的就是先帝容妃之子昭王,与宸妃之子越王,两人皆外家世背景出众,而自己生母只是一个江南绣女,因出色的容貌偶然被先帝看中带回宫中,寥寥几次宠幸后就有了他,可因为身份低微,连亲子都无法亲自抚养,他三岁前是长在如今太后,也就是当年靖安侯府嫡女德妃的膝下,后来先皇后做主,才让他回了自己母妃宫里。

    可以说,在一众皇子中,他身份地位远及不上那些兄弟,就连先帝对他也只是淡淡,后来,生母去世,昭王被立为太子,他远走边关谋前程,再后来就是他在边关建功立业逐渐有了自己的势力,先帝病危,诸王夺嫡,他率兵勤王,当场斩了昭王首级,又扣下了越王,以雷霆手段肃清诸王势力,如今还活着的先帝之子仅剩两位,一个是当年不过五岁的先帝幼子八皇子,一个是身子孱弱的清河王。

    他登基不过三年,民间多有传言说当初是他杀兄弑父才谋得皇位,萧颐也清楚,虽说他已极力肃清朝堂,但诸王余孽还有。

    陆励跟随萧颐多年,见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忙道:“陛下放心,属下一定竭尽全力追捕。”

    当年陛下即位,昭王余孽意图刺杀陛下,还是淑妃为陛下挡了一刀。

    “别打草惊蛇。”萧颐淡淡道。

    “是。”

    萧颐又问了几句,待大概了解朝中情况后,就让陆励退下。

    “陛下,这是程太医嘱咐熬的药。”萧颐与陆励谈话时李德全只守在殿外并不敢旁听,见陆励走了,李德全才端着一碗黑黢黢的汤药轻手轻脚的进来,冲萧颐露出一个笑容:“陛下,您趁热喝。”

    萧颐瞥了一眼那碗黑黢黢光闻味道就知道苦的倒胃的汤药,皱了皱眉,接过,仰头直接一口气灌了下去,喝完就觉得连舌根都在发苦,仿佛空口嚼黄连,胸腔中更是一阵翻腾倒海,要不是萧颐忍力过人只怕得当场吐出来。

    李德全十分有眼力劲的及时奉上一盘蜜饯,笑眯眯道:“程太医嘱咐了,这药是新配的,味道有些呛鼻,需用蜜饯果子压一压才好。”

    萧颐睨了他一眼,倒也没拒绝,连吃了三颗蜜饯又喝了杯水才将嘴里那股子涩意压了下去。

    “陛下,”李德全小心翼翼觑着他的脸色,斟酌着开口:“贵妃娘娘的禁足期还有一月,您看要不要...”

    话没说完,就被萧颐劈头打断:“既然还有一月,那就让她继续老老实实呆在钟粹宫。”

    李德全:“......”

    李德全其实也就是试探着问一问,毕竟方才陛下握着贵妃的手一口一个“卿卿”的场面着实太让人惊讶,他还以为陛下会让贵妃提前出来呢,毕竟就是陛下一句话的事,可...觑着萧颐十足冷漠的神情,李德全是真有些摸不清头脑了,陛下这到底对贵妃是有意还是无意啊!

    嘚!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自己就负责伺候人,李德全回想了一下自己有没有的罪过贵妃的地方,然后就庆幸幸好自己平常为人谨慎,没做出啥拜高踩低的事儿,对贵妃也一向恭敬有礼,李德全琢磨着还得敲打敲打底下人一番,免得有人不长眼为了讨好淑妃去惹上贵妃,瞧今天这架势,后宫局势恐怕又得变了。

    不知道李德全的心思,萧颐只要一想到姜妧,脑袋就突突的疼。

    “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才就在殿外守着,您要是有什么事就唤奴才。”李德全识趣退下。

    殿中人撤了个干干净净,

    萧颐维持着坐在床沿的姿势一动不动,目光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