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轮值的东宫禁卫长赔笑,“东华门出……是顺路没错。离咱们太子爷的正阳宫最近的,可不就是东华门嘛。您从东华门出,落在别人眼里,一看就猜出半夜从东宫出来了。但太子爷今晚没召见任何人,您这个大活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有心人一追究的话……”

    他说一半留一半,随即吩咐手下把准备好的步辇抬了过来,“劳烦池世子坐步辇罢。东西后宫的娘娘们有急事遣人夜里进出,都是走的西华门。”

    池萦之莫名其妙坐着步辇出了宫,走的果然是西华门。

    出了宫门换了马车。

    马车一路把她送到了城东陇西王府老宅子门外。

    徐长史焦虑得半夜没合眼,站在门边拉长着脖子看街角,终于把人等回来了。

    一看时辰,还没到子时,人挺好的,身上披了件毛色上好的银狐裘,手里还捧着个精巧的小手炉。

    徐长史扶着池萦之下了车,瞄了眼自家小主人今晚的打扮,眼角就是一抽,赶紧用准备好的大氅把人严严实实裹住了。

    “世子爷半夜进宫这一趟去做什么了?怎么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送世子回来的车马也不像是宣王府的车,”送池萦之回正院的路上,徐长史憋不住问了一路。

    池萦之自己也越想越纳闷。

    她摸着光滑的狐裘,感慨了一句,“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今晚进宫做什么去了。走向出乎意料,目标……或许达成了?”

    徐长史:???

    “算了,不想了。睡了。”池萦之用手掩嘴打着呵欠进了正屋,沐浴更衣,服了阿重煎的药睡下,一夜香甜无梦。

    她这边睡得好,却有人整夜没睡好。

    四更天末,东华门外苦等了一夜的宣王府小车没等到人,眼看着天边泛起微白,无奈回去复命。

    宣王司云筳一听就惊了,“整夜留宿在东宫?你们当真的?别半夜打瞌睡,把出来的人看漏了。”

    随车亲信连声喊冤,“小的确实在东华门外睁着眼睛守了一夜!东华门整夜没开,里头连个鬼影也没放出来!昨夜送进去的那位现在还在宫里呢。”

    宣王思索了一阵,突然想起一种可能性,脸色顿时变了。

    “糟了,”他自言自语道,“该不会触怒了我哥,被直接扔到外头冻成冰条了吧……”

    宣王蓦然紧张起来,赶紧催促着亲信出去打听消息。

    过了一个时辰,消息传回来了。

    “池世子没事,已经回城东陇西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