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思危改而来问池萦之。

    这个话题太敏感,池萦之本来也想避而不答,想想大侄子那句‘我爹再三嘱咐,遇事和你商量’,她最后还是说了一句,

    “蜀王那边,是确定倒了。拒不入京的几家藩王,我觉得他们挺危险的。至于奉召入京的咱们五家呢,情况还不一定。我觉得……可能性五五开吧。”

    楼思危咕哝着,“这不是废话吗。”

    沈梅廷却‘哟’了一声,接过话头问了句,“池表弟所说的五五开的意思,是入京的五家藩王可能会倒,也可能不会倒的意思呢,还是说,五家一半会倒,一半不倒的意思?”

    池萦之用茶盖拨了拨雪白的茶沫,镇定地说,“哦,是后面那个意思。我觉得咱们入京的五家,这次在京城可能会倒一半。或许是两家,或许是三家。”

    楼思危倒抽了一口冷气,音调都变了。

    “那、那咱们怎么办?”

    池萦之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还能怎么办?来都来了,等着陛下召见,给陛下送贺礼呗。”

    “叔,你当真的?那、那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啊。得提前想些办法才行。”楼思危激动起来,手一抖,茶水一多半泼到了台阶上。

    旁边的沈梅廷听不下去了,赶紧劝了一句,“楼兄弟,你千万别瞎想。先帝亲封的各家藩王之中,想得最为深远、提前想了许多应对办法的那位……可不就是谋反了的蜀王吗。”

    楼思危一下静了,苦恼地抓头思索起来。

    池萦之糟心地看着浸湿的地面,细细的一股茶水往她这边流了过来。她忍了片刻,还是没忍住,抓过楼思危的衣袖擦了擦,

    “大侄子,别想了。还是那句话,咱们来都来了,现在想什么也没用了。怎么处置咱们几家的事,留给东宫去想吧。”

    话音刚落,三人背后的偏院墙头却响起了清脆的击掌声。

    浅淡月色笼罩的夜幕之下,一人儒杉大袖,风度翩翩地站在对面墙头上,赞叹地击掌,

    “池小世子这样想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