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苏禾摇头:“不用了。”

    她听见江九嗤笑了一声,她知道自己不行了,江九这么聪明又怎会不知。

    “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江九沉默片刻,就在岳苏禾以为他不回回答的时候,男人再一次扶住她快要滑落的身体,最后干脆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我会带你离开。”

    “别傻了,没用了。”

    “你不是喜欢林岩吗?你要是死了我让他去陪你,这样你也舍得。”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岳苏禾听不见了,只知道江九冲向林岩,打斗声一阵阵的传入耳中,她知道有人慢慢靠近自己,接着剧痛传来,意识模糊之际,岳苏禾听见娇滴滴的抽泣声:“苏苏姐姐,我也不想的,只有你死了林岩才会完全属于我,你别怪我。”

    岳苏禾很想说姑娘你错了,林岩她压根不想要了,可血液冲入气管她说不出半句话。

    生命的最后一刻岳苏禾看见了江九拼命向她奔来的身影,火光在他身后爆开,江九对她伸出手,血水漫天。

    岳苏禾瞪大眼睛。

    岳苏禾没有看见,在她身后,秦若的脸惨白如雪,她的身形变得涣散,刺耳的电流声如雷鸣一般响彻天空。紧接着整个世界变得一片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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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苏禾是被喧闹声惊醒的,一睁眼就见身边围着一群人,为首的老妇面带激愤,指着她吐沫横飞。岳苏禾有点懵,她还活着?这个疑问让她诧异,可待她深想却又一片混沌。

    “守军家的你可有话说,之前二丫恶名在外我本来还不信,可今天她竟然当众殴打我家荷花,现在荷花还躺在床上,这笔账你说怎么算。”

    老妇身材消瘦,面目黑黄,一根木头拐杖敲得地面“砰砰”作响,逼迫之意明显。

    岳苏禾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这才发现自己被一个妇人抱在怀里,妇人面容姣好,只是肤色苍白,抱着她默默垂泪。岳苏禾下意识想要为妇人擦干眼泪,却在半路生生顿了下来,这不是她的手,这结论像是一把钥匙,她的脑中瞬间多了一段记忆。

    原来这具身体也姓岳,乳名二丫,年方十三,其父岳守军逃难而来被原身外祖陈大河好心收留,为了报恩娶陈大河哑女陈兰,落户陈家村。陈家村隶属万鹿镇,三面环山,土地贫瘠,是一个靠种地打猎为生的小村庄,村民日子过得清苦却也合乐。

    可这样的平衡被岳守军打破了,岳家祖上是个制香世家,家中富足,可子孙不肖,到了岳守军父亲这一辈田产店铺已经尽数变卖。岳父沉迷读书做官大业,整日闭门苦读不事生产。他悟性一般,屡考不中。要是能歇下心思重新屯田买地未尝不能过活,可他性子执拗,屡败屡战,生生断了家底。灾难来时米粮尽断,岳父悔不当初,拿出差点垫了桌角的秘方交于岳守军,嘱托他重振家业后,携老妻撒手人寰。

    岳守军手握秘方可他悟性一般,苦心钻研也只能做一些粗制的胭脂水粉挑担去卖,即便如此短短两年也挣了一份家业。村民都穷唯有一人富贵可不得遭人嫉恨。岳守军无奈干脆携全家在镇上买了处不大的小院安心做起买卖。日子本该过得红火,可岳守军命短,在二丫四岁之时就突发疾病去世了,不久陈家父母也相继去世。徒留哑女陈兰,一不能说话二体弱多病,身边还带着一个半大的女娃。

    陈兰对村民抱有希望,本以为守着家业也能将幼女养活,可惜她高估了人心,财帛动人,哪怕陈兰如何小心还是被人惦记,躲在家中也总有泼皮无赖上门。

    二丫年纪虽小性格却烈,但凡村里有闲汉找事,她总会拿着一把菜刀不要命的乱砍一通,虽少了找事者但是二丫恶女的名声彻底打响了。母女俩只好重新搬到镇上,除非必要再不归村。可今日是岳守军的忌日,两人回村祭奠,不想一来就出事了。

    今日之事本是陈荷花挑事在先,陈荷花年长二丫两岁,生的貌美在乡下是少有的好颜色,可与二丫相比却稍逊一筹,加上钟意之人对二丫多有照顾可不是招了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