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玉衡苑很是热闹,李嬷嬷前脚刚走,后脚顾渊那边又遣了人来,来的不仅是人,还有一些七零八碎的东西,顾渊几乎是想到什么就让人一股脑儿的送来了。

    茶叶、熏香、文房四宝、棋盘、毛毡、藤球、琉璃珠、羊奶、玉佩、玉扳指……光是收拾这些琐碎的小东西,就让顾燕飞心情愉悦。

    卷碧一样样地清点着:

    “这是上好的毛尖,奴婢可得亲自收起来。”

    “这玉佩、棋盘是给姑娘的。”

    “这几样应该是给晴光的。”

    “……”

    “喵!”对此,奶猫深感满意,一爪拍在藤球上。

    那个小巧的藤球在奶猫的追逐中滚来又滚去,清脆的铃铛声不绝于耳。

    顾燕飞是在铃铛声中睡着的,又是在铃铛声中被吵醒的。

    她慢悠悠地用过早膳,才由李嬷嬷领着去了位于侯府西侧的顾氏祠堂。

    通往祠堂的白石甬路干干净净,两边皆栽着苍松翠柏,庄重幽静,前方抱厦的入口处悬着一块匾额,龙飞凤舞地写着“顾氏宗祠”这四个大字。

    今天的天气很好,碧空如洗,金灿灿的阳光倾洒而下,五间正房静静地矗立在蓝天白云下,飞檐翘角。

    顾燕飞到的时候,抱厦里已是一片衣香鬓影,侯府各房的女眷都在,笑声连连,气氛融洽。

    “二姑娘,这边走。”李嬷嬷笑吟吟地走在前面给顾燕飞领路,既亲切,又不过分热络。

    抱厦内的众人约莫也注意到了顾燕飞的到来,十数道灼灼的目光潮水般涌向顾燕飞,其中有打量,有好奇,有轻慢,也有漫不经意。

    顾太夫人也同样望着顾燕飞,目光如炬,耳边又响起顾渊昨天对她说的那番话:

    “祖母,妹妹既然找回来了,是不是应该尽早开祠堂?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选明天吧。”

    顾太夫人眯了眯眼,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为了顾、方两家的婚事,她本就打算一回京就开祠堂改族谱,但是由她来提,和由顾渊开口是不一样的,后者让她觉得受了胁迫。

    顾太夫人心里不太痛快,明明从前二孙女没回来前,顾渊对她一向很孝顺的。

    顾燕飞目光淡淡地扫过前方众人,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与记忆中的名字一个个对上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