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旁边的五彩鹦鹉一边跳脚,一边张嘴怪叫着。

    皇帝伸指在鹦鹉的下巴上轻轻挠了两下,云淡风轻。

    楚祐的身子绷得更紧了,脖颈间暴起一根根狰狞的青筋。

    皇帝自年初登基后,就采取了一连串的仁政,御下的态度说得好听是宽仁大度,说得难听点就是优柔寡断、心慈手软。

    谁知道这一次竟没有如他所意!

    楚祐的心口憋着一口气,焦急、忧心、不安的情绪在胸口交织缠绕着,宛如一张巨大的蛛网将他网住。

    他不怕皇帝,更不怕英国公府,就怕顾云嫆会觉得她连累了他,为了他,不惜委屈她自己应下这门婚事。

    楚翊慢悠悠地浅啜了口热茶,方才又道:“七皇叔对定远侯府的三姑娘真是有心了。不过,这有舍才有得,皇叔以为呢?”

    楚翊的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楚祐的眸色又阴冷了三分,冷厉如刀地射向了楚翊。

    他当然听明白了楚翊的言下之意。

    “咳咳……”楚翊偏开了目光,垂下眸子,素白的帕子捂住嘴角轻咳起来,微颤的肩头难掩疲惫之态。

    他咳了好一会儿,才平息,又抬头端起茶盅,浅啜了几口,脸颊微微潮红。

    楚祐眯了眯眼,冷冷地盯着楚翊良久良久……

    东暖阁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那只鹦鹉偶尔在鸟架上扑棱两下翅膀,发出簌簌的声响。

    良久,僵立了好一会儿的楚祐才动了,干巴巴地给皇帝行了礼:“皇兄,臣弟先告退了。”

    他也不等皇帝有所回应,就一甩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背影挺拔如松。

    不等小内侍为他打帘,楚祐就自己粗暴地挑帘。

    那道门帘被他高高地掀起,又重重地落下,在半空中剧烈地摇摆着。

    一路上,几个小内侍和宫女纷纷给他行礼,楚祐完全无视,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出了东暖阁。

    迎面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进入他的眼帘。

    那是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子,身着一袭太师青暗纹直裰,腰系犀角带,配着一方鸡血石小印与天青色荷包,鬓发如裁,器宇轩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