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那些被他有意无视的细节,现在再想来,历历在目。

    她看到康王时,眼睛里有光;

    她说,他对她来说,如兄如友;

    她让他放开她;

    ……

    刚刚她喊的也是康王的名字,她选择的人是康王,不是他!

    她护着的人也从来都是康王,不是他!

    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显而易见,是他有眼无珠,是他听而不闻。

    他的嫆嫆从来不是他的,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鲜血还在不断自伤口溢出,染湿了他的手掌,那黑漆漆的眼眸渐渐褪色,变成绝望的灰色。

    “滴答,滴答!”

    血液一滴滴地落下,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形成一滩殷红的血迹,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饶是顾太夫人自恃经历过不少风浪,此刻都难免觉得心惊肉跳,浑身虚软,像是周身的力气被人抽掉似的,一动也动弹不得。

    脑子里萦绕着一个念头:应验了,全都应验了!

    顾燕飞说,先子后孙,应验了。

    顾燕飞说,三日为限,也应验了。

    顾太夫人的心脏猛地跳了跳,全身血液往头颅冲去,头晕目眩。

    时间在沉寂中徐徐流逝,气氛愈来愈僵硬,每个人心里都在犹豫、纠结、震惊,乃至于没有人想到方世明还需要请大夫。

    “啪!”最后打破沉寂的人是礼亲王。

    礼亲王一掌重重地拍在案上,面沉如水,胡须气得简直快飞起来了。

    “今天见了血光,是为不吉,这婚事还是就此作罢得好。”礼亲王不快地直言道。

    本来,礼亲王对这桩婚事没太大意见,只要太后与康王乐意,皇帝也不反对就好,可现在看了刚刚这出闹剧,完全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