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楚祐殚精竭虑,想尽了办法要救顾云嫆,甚至还为此亲自去了北镇抚司好几次,威逼利诱。何烈终于允他探监,他这才见到了顾云嫆。

    当时顾云嫆被关在诏狱已经足足有五天了,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眼下一片青影,形容很憔悴,让楚祐心如刀割。

    他的嫆儿这辈子何曾受过这样的罪!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出言安慰自己:“王爷,我没事的,我问心无愧,王爷千万不要为了我涉险。”

    她体贴倍至的言语犹在耳边,楚祐的胸膛一片火热。

    为了顾云嫆,楚祐一次又一次向皇帝低了头,一退再退地提出了很多让步,他甚至许诺在大婚后,就带着顾云嫆一起去封地,再也不回京。

    对他来说,这个抉择相当艰难。

    皇位曾经是他过去二十年为之奋斗的目标,自小,先帝就告诉他,这皇位是属于他的。为此先帝苦苦地布局了二十年。

    如果先帝能再活上三五年,如果楚翊死在了越国,或许就是另一番局面了……

    可先帝去得太突然了,今上身为太子,理所当然地在先帝驾崩后登基了。

    过去这一年,楚祐一直没有放弃过,自认还能再争上一争,但现在,为了顾云嫆,他决心放弃了,然而,皇帝还是没答应。

    楚祐当然不想与李招娣那等卑贱之人沾染上任何关系,可是为了他的嫆儿……

    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楚祐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无比艰难地说道:“那是嫆儿的姐姐。”

    此言一出,曾雅脸上的血色急速褪去,变成一片惨白,双腿犹如万斤之重。

    康王的这个答案无异于佐证了顾燕飞的话,曾雅控制不住地轻颤了起来。

    “曾姑娘,”顾燕飞清冷的目光从楚祐的脸上转向了曾雅,惋惜地叹道,“你果然是‘疯魔’了。”

    “不,我没有!”曾雅厉声道,声音更尖利了。

    她那惶惶的神情让她的话变得没什么信服力。

    又是一阵风轻轻吹拂,湖畔那些长长的柳枝摇曳,几片柳叶凌乱地飞舞在风中。

    周围其他人的心情已经出离震惊了,唯有楚翊气定神闲。

    楚翊轻轻地摇着手里的折扇,眉眼含笑,那幽深如海的眸子看着顾燕飞时透着无尽的温柔,眉目间尽是化不开的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