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冶艳的面庞上,如血的唇畔噙着一抹妖艳张扬的笑容,一双凤眸黑幽如暗夜,淡漠、空洞、无情。

    话语间,他闲庭信步地走到了亭子前。

    “喵呜!”

    原本在树枝上洗脸的三花猫原来懒洋洋的,一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又精神了起来。

    猫直接从离地七八尺高的桃枝上一跃而下,兴奋地朝夏侯卿的方向扑了过去,颇有几分乳燕归巢的架势,带起片片桃花瓣如雨般落下。

    夏侯卿出手如电,稳准狠地一把捏住了猫的后脖颈,嫌弃地抖了抖猫。

    这猫身上都是土。

    夏侯卿撇撇嘴,不去看猫的眼睛,随手就将猫往顾燕飞那边丢了过去。

    “你的猫!”

    这三个字他说得咬牙切齿。

    正在啃青枣的顾燕飞敏捷地一侧身,也同样嫌弃猫爪子上的泥土。

    被抛飞的三花猫在半空中轻松地调整了姿态,轻巧地落到了地上,猫不屑地侧过脸,一会儿舔舔毛绒绒的前爪,一会儿又舔咬两下爪缝,一会儿又去舔身上的毛发……

    夏侯卿看着猫,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眼角的青筋抽了抽,终于是忍不住了,冷冷地挤出一个字:

    “脏。”

    这话一出,一个相貌平平的黑衣少年立刻就快步走了过来,乐呵呵地蹲到了三花猫的跟前,从袖中摸出两块帕子,一块是大红色的,铺在地上;另一块是素白色的。

    这素白的帕子上没有任何花纹,却在阳光下闪着珠光般的光泽,乃是一尺一金的丝光缎。

    黑衣少年先将三花猫捧到了红色帕子上,跟着就毫不心疼地用这丝光缎制成的白帕子为猫擦拭起爪子和肉垫,又从另一边的袖袋里摸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了些乳白色的膏脂,他小心翼翼地擦到了猫的肉垫上,仔细地揉搓均匀,把那粉粉的肉垫揉得染上了一层珍珠般的光泽。

    这还没完,他随后又摸出了一把小巧的搓刀,仔细地给猫磨了磨爪尖,直把每个爪尖都磨得闪闪发亮,尖锐如钩。

    黑衣少年这一整套动作实在是太熟练,太流畅,就仿佛已经做过上百上千次。

    而猫似乎也被伺候惯了,既不挣扎,也不反抗,甚至还颇为享受的样子,偶尔懒洋洋地打个哈欠,偶尔伸出舌头舔舔粉鼻头。

    “……”顾燕飞在一旁简直看直了眼。

    她算是明白了,难怪这猫上回离家出走了几天后,回来后就变得更“娇贵”了,吃鱼只吃鱼腹肉与鱼眼珠子,睡觉要睡羊毛或者丝绸毯子,玩具都是夜明珠,连磨爪子都要用白藤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