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昨晚上的事,也只是劫匪劫道……”

    韦菀沙哑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

    直到昨晚,她才算看清了枕边人,才算知道原来过去这九年,她一直是与狼共枕。

    韦菀死死地捏紧了身下的褥子,说出了她思考了一夜的决定:“大哥,我想与许彦义绝。”

    “绝,必须绝!”卫国公粗声道,重重地拍案,眉心涌动着浓重的煞气。

    对于韦菀的这个决定,卫国公夫妇早有心理准备,或者说,就算韦菀不提,他们也会劝。

    这婚必须绝!

    韦菀深吸了一口气,力图镇定地又看向了顾燕飞,正色道:“待事了后,我与小女再择日来谢姑娘救命之恩。”

    要是没有顾燕飞,她们母女早就在黄泉路上,死得不明不白。

    这个恩情,她记下了。

    许彦是堂堂吉安侯,超品的勋贵,祖上功绩历历在目。他若是一口咬定那些说辞,卫国公除非是拼着爵位不要了,怕是也不能随便喊打喊杀。顾飞燕其实挺好奇卫国公会如何处置,以她所耳闻的卫国公的性情,十有八九不会咽下这口气。

    顾燕飞心中想着,又提点了几句关于立碑与牌位的事,叮嘱他们给那女婴取个名字再安葬,这才启程回京。

    想着她是因为自家的事才一夜未归,卫国公夫人很是过意不去,坚持要亲自她回去。

    左右也是件小事,顾燕飞也就没坚持,两人在辰时一刻匆匆地骑马上路了。

    这庄子距离京城大约二十几里路,不算远,只是道路崎岖,用了近一个时辰才回到了京城。

    天空中的云层被晨曦驱散,已是日上三竿。

    顾燕飞远远地就望见西城门外的官道上,那些行人车马全都被城门守兵驱赶到了官道两边,正中空出了一条道来。

    官道上的路人们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百姓们引颈翘首地张望着。

    顾燕飞缓下马速,抬眼往西城门内望去,定睛一看,一眼看到了几十丈外的一队人马中身穿绯红官袍的顾渊。

    顾渊腰背笔直地骑在一匹矫健的黑马上,形貌冷峻,腰跨长剑,警觉地打量着四周,指挥着一队銮仪卫在城门附近清道。

    城门内,另一队人马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另外两个青年,往城外的方向驰来。

    两个青年齐头并进地骑在最前方的,一个身穿杏黄色蟒袍,俊美如画,另一个着蓝色翻领胡服,粗犷飒爽,正是楚翊与南越三皇子百里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