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沧海已经做好了要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待很久,甚至永远回不去的准备。虽然不能说他随遇而安,但好在他对原来世界的牵挂确实很少,最多惦记一下便捷舒适的生活,所以他待了几天就逐渐看开了。

    但在陌生世界求生也面临很多难题,他不清楚这个世界的构成和危机,也不知道这里的四时节气,只能凭着本能和在另一个世界的经验做出规划。他需要能遮风避雨的房子,需要能御寒保暖的衣物,需要能储存的食物和柴火,如果有条件还要种植畜养。

    但刚到这个世界的夏沧海还一筹莫展,他连这里漫长的一天都还不能适应,更别说做其他了。

    他对着表计算过这个世界一天的长度,但记录下来的几天里最长的有四十八个半小时,最短的有四十六个小时,时间长短不一,而且没有任何规律,夏沧海只能作罢。

    这里的一天相当于地球上两天,夏沧海很难适应这样漫长的日子,他一天要吃好几顿,半夜都要煮几次东西。睡觉也是,一晚上太漫长,他基本上半夜找事情做,下半夜睡觉,但中午不可避免的会困,刺眼的阳光和炽热的温度让他白天的睡眠质量极差。

    他只能安慰自己,这就像是在倒时差,等时间长了就适应了。

    除了时差问题,这段时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了,总觉得有东西在看着他,但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异常。夏沧海心里有点忐忑,该不会他被哪个猛兽盯上了,被当成了备用粮?

    这个世界现在大概是夏季,因为气温一天比一天高,而且晴了一段时间后又有了要下雨的迹象。

    夏沧海是经历过一次暴雨的,知道这个世界的雨来得有多急多猛,在看到天边飘来的乌云时他立马行动起来。粗盐和果干都被他搬进了逼仄的岩山洞穴里,火种也用圆贝锅装着转移到洞穴中,尽量避免再来一次钻木取火,上次他的手可肿了好久。

    东西收拾完后他又检查了一遍岩石周围,茅草和藤蔓都还完好,应该能遮挡一部分的雨水,夏沧海不放心的又加固了一下。他还特地在四周挖了几条沟,能够将雨水引走,以免下雨时水漫进来。

    阿吞聪明得很,发觉要下雨就早早回到岩山躺着,还拖回来一树枝的嫩叶当口粮。

    “阿吞,你昨天是不是又偷吃我晒的果子了?”夏沧海钻进洞穴里,在逼仄的空间憋屈的蜷起,半个身体压在阿吞身上。

    他好笑的扯着阿吞的大脸质问他,因为今天早上他去收果干时发现少了一小半,“出息了啊,还好这次没把藤席打翻,不然我就要揪你尾巴了。”

    阿吞任他折腾,也不生气,嘴里还在慢吞吞的嚼着树叶,姿态颇像一个端着保温杯任由熊孩子揪胡须的佛系老人家。

    “啧。”对上阿吞懵懂无辜的眼神,夏沧海装生气也装不出来,只能好气又好笑的□□它软软的皮毛,别说,手感还真不赖。

    他在洞穴里躺了没多久,天上便落下了豆大的雨滴,开始只是稀疏一两点,片刻便连绵急促起来,很快洞穴外就挂起了雨瀑。

    “哗啦啦”的暴雨声像急促的鼓点,参杂着时远时近的雷声,飘忽又惊险,又像一曲激昂壮阔的十面埋伏。

    夏沧海出神的望着雨幕,脑子里不着边际的滚着各种念头,一会是大珠小珠落玉盘,一会是这雨什么时候停,一会又想到待会该吃什么去了。

    阿吞的藤蔓吃完了,它缩回脑袋蜷着身体,看一会藤筐又看一会夏沧海,低低的“嗷”两声没得到反应,发觉夏沧海已经睡过去,它便也老实的打起盹来。

    这场大雨下了将近一天一夜,夏沧海睡醒时天已经黑了,外面的暴雨依旧,气温比白天低了不止一点。他觉得身上有些冷,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后发现衣服被水浸湿了,洞穴里漫进来雨水,已经积了薄薄一层。

    他小心的探出脑袋往外看,没有月光的森林一片晦暗,他眯着眼看了半天才发现外面也积了不浅的水,他挖的几条沟都被泡在水里了。估摸着是因为这一块地势比较低,暴雨又让水位急速上升,所以雨水没来得及排走。

    夏沧海忧愁的叹着气,这会下着雨呢,他也没办法再去挖沟排水,只能忍着不适和寒意,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之后还是得找更合适的地方住,这里不能久待。